留下纸条的人应该不是那个披着斗篷的老妖婆,她就是跑得再快,这会儿也不可能追到县城。
可留下纸条这人怎么会知道我身上有那些图纸碎片?还知道林家庄的事?
难不成刚才在道观外,有人偷听?
心里惦记着这事儿,我也没急着去看个究竟。
这摩托车没油了,我把林淼背到了县里的旅馆,李千五自个儿打了油去开摩托。
早上八点多的时候,林淼醒过来之后,似乎冷静了许多,可还是一个劲儿的流眼泪。
我瞅着心疼,就跟她说别哭了,报仇的事也不急于一时,以后日子还长的很。
林淼却是点头,跟我说她知道,可她好不容易才求清心观收留了她,原想学些本事,可现在啥都没学会,就又被赶出来了。
我看她是为这事儿哭,也是一阵哭笑不得,就跟她说,“想学本事你去啥道观?那些姑子就会使唤你干活儿,跟我学多好,包吃包住包分配。”
林淼抹抹眼泪,抬眼瞅我。
我一本正经的点点头,表示我是认真的。
可李淼还是搁那儿抹眼泪,呜呜咽咽的说,“就是不想给你当累赘,才去道观修行,可是……”
原本瞅着林淼哭的跟个泪人儿似的,我很是心疼,可这会儿听她说这话,我这心里突然涌起一阵激动,赶紧把她拽到怀里,抱了个满怀,就跟她说,“不累赘,只要你愿意留在我身边,咋样都行。”
我再也不想有那种躲在远处偷偷看她而不敢露面的经历了,更不想再体会那种午夜梦回之后的失落和空虚。
林淼偎在我怀里,还是一个劲儿的抽抽搭搭。
直到李千五推门进屋,这姑娘才慌忙直起身子,用力搓了搓眼睛。
这林淼到底是咋回事儿,来旅馆的时候我就跟李千五说了,所以他进屋瞅我俩抱一块儿也没奇怪,就很是猥琐的笑了笑,让我俩吃点儿东西,下午带我们出去换换心情。
说是这县城西边儿来了个杂耍班子,看戏不要钱,好些人都去看热闹了。
林淼怔怔的吃着饭,没吱声,我点头就应了下来,说一会儿就去。
这是我和李千五商量好的。
所以吃晚饭,洗了把脸,我仨就出门了。
这县城西边儿确实是来了个杂耍班子,这玩意儿其实以前我也没看过,这会儿瞅着,还挺新鲜的,林淼也是瞅的出了神儿,尤其是那些变戏法儿的,她一个劲儿问我这些人是不是真的会法术。
我跟她说那是骗术,投机取巧的,她还不信,瞧得可认真。
就这么陪着林淼傻看了大半天,瞅她没啥事儿了,我拿胳膊肘子怼了怼李千五,示意他照看林淼,然后就悄声挤出了这人群。
拿出口袋里的纸条儿,又瞅了瞅上边儿的地址,没有李千五带路,我只能找人问了问这地址。
那人说这是县城的老街,就在西边儿,说这条老街上都是些废弃的破房子,早就没人住了。
听我打听这街道,那人瞅瞅天色,还说这天儿都晚了,劝我还是别去那条街上晃荡,说那地儿邪门儿,晚上去了容易出不来,这一转悠就得一宿。
那人说的邪乎,我也还是得去,但他这话我是记心里了。
循着他给我指的方向,我就找到了那纸条儿上写的老街,然后顺着街口进去,挨个门口儿瞅那门号。
其实有好些房子门框都塌了,保存完好的也没多少,所以很快我就找到了那纸条儿上写的地址。
这是一栋高门大院儿的老宅子,我站在门前,抬手就敲了敲门,这门却是虚掩着的,自个儿就开了。
我在外边儿站了会儿,透过门缝瞅也没人出来。
这老院儿里满是枯草,又长出了新的草芽,瞅着确实不像是有人住的样子。
不过,留纸条的人约我来这里是谈事儿的,没人住也正常。
琢磨着,我就自个儿推门进了院儿,走到这屋门口,就听那屋里传来了一阵硌楞楞的摩擦声。
听这声音是里屋传来的,我进去往那屋里一瞅,就见这里屋空荡荡的地上装着一只大磨盘。
一个身穿黑斗篷的人正在背对着我推磨。
抱着那老粗的磨杆,似乎推的很费劲。
我却没敢上前搭话,因为我发现,那磨盘之所以会发出格楞楞的动静,并不是因为这石板之间的摩擦,而是那磨盘之间压了一具尸体。
这会儿那尸体已经看不出人样儿了,只能看到半条手臂,和两只小腿垂在血淋淋的磨盘边儿上耷拉着。
从这衣服布料,瞅着像是那个张兵啊。
这是咋回事儿,带走张兵的人,难道不是要救他吗?
我瞅着这十分血腥的一幕,顿感一阵反胃,强烈的呕吐感让我有点儿心浮气躁。
就听那推磨的人头也不回的问我,“图纸拿来了?”
我瞅着这人的背影,没吱声,突然觉得这人说话的声音十分耳熟。
没等我想起这声音是谁,那个推磨的人已经推着磨盘转了过来。
瞅到这人的脸,我顿时吓了一跳。
因为他的脸上是没有五官的,只有一张光溜溜的脸皮,连嘴都没有,这他娘是咋说话的?
我愣怔的瞅着这个没有脸的怪物。
就听他又问我,“小淼呢?”
他这话一出口,我恍然记起,这是林大叔的声音啊。
可林大叔不是早就死了吗?
那眼前这个没有脸的怪物,是鬼?
我瞅着这么个人不人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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