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清心观远在县城。
牙儿山又在这穷乡僻壤之间,久久无人问津。
这之间又能有啥关系?
而且甄老头儿那些人是咋找到这赵老三家的?
我这心里琢磨不清,回家也是一晚都没睡好,第二天天刚亮的时候,我让李千五带我去县城,可还没出村,就看那村口乱糟糟的,一些婆娘妇人哭哭啼啼的,还有好些人套了驴车,似乎是要往川里去。
心里奇怪,我就过去问这些人去干啥,却听带头的汉子说,川里那萤石矿出了事故,矿塌了,砸死了不少人,他们是去收尸的,瞅瞅这尸体要是弄不回来,咋滴也得让矿上赔个钱。
矿上出事那不新鲜,尤其是这年头长的老矿,可那萤石矿我前些日子才去过,瞅着好端端的,咋会塌了?
我这纳闷儿,就跟着这些人,一起去了矿场。
却见这地儿冷冷清清的,就那小门房儿钱站着几个人。
而且这几个人还不是矿上的矿工,其中有两个穿的很讲究的城里人,手里拎着小皮包,还有几个年轻的打手,以及甄老头儿,和那个姓张的年轻人,最后边儿的小板凳上,还坐着个穿黑斗篷的人。
别人我倒是不在意,看这甄老头儿也在,不禁就想到了昨晚那箱子被偷走的事儿,看样子我没猜错。
那箱子八成就是这老匹夫偷走的,至于他那个同伙。
我挨个儿打量之后,觉得应该是那个穿着黑斗篷的人。
其实来矿上收尸,要赔偿的,不止大梁村这些人,最近处林家庄那些人早就堵在这矿场门口了。
还有好些附近村子的老少爷们儿,也是来讨说法的。
矿塌了,他们不关心,这些人在意的是自个儿的兄弟亲人死在这矿里了,那这矿老板至少得给个说法。
主要还是奔着钱来的。
而让我感到奇怪的是,我们到这矿场的时候,那俩穿着很讲究的城里人已经在个小桌子前登记造册,挨个儿给这些讨说法的人发抚恤金了。
我听这些人说,那矿是后半夜塌的,那会儿天都快亮了,到现在也不过才两三个小时。
那这些人的应对措施,倒是够快的,难道随身都带着这些抚恤金?
我看看那几个打手守着的钱箱,心说,这哪是抚恤金,这明明就是买卖人命的钱。
这矿,八成是人为搞塌的。
来讨说法的人群,有一大部分在排队领抚恤金,可也有少部分想去扒扒那塌了的矿洞,瞅瞅还能不能把尸体弄回来。
可那矿洞外边儿也拦了人,说是进去收敛尸体的人,不管最后能不能把尸体弄出来,或者是发生了啥意外,那矿上是不赔偿抚恤金的。
那意思就是,想要尸体,那就一毛钱都别想拿到了。
美其名曰是为了这些村民的安全着想,其实就是不想人进矿看到里边儿的情况。
我也想进矿洞去看看,但洞口那些人守的严实,最后也只能放弃了这想法,却听跟在我后边儿的李千五小声说,这地儿有一股子火药味儿。
嘀嘀咕咕的跟我念叨,说那矿没准儿是炸塌的。
还说这帮孙子一定是挖完了矿里的宝贝,这会儿就杀人灭口了。
我赶紧让他小点儿声,就跟李千五挤出了人群,到这矿场边儿的林子里眯了起来,说等这些人散了,瞅瞅到底是啥情况。
这些领抚恤金的,一直排队到了下午,还发生了几次冒领和多领的事儿,也有人嫌钱少,跟那些打手支棱了两下,但都被打跑了。
就这么闹腾了一天,六点多的时候,天刚擦黑,这抚恤金总算是发完了。
那俩负责登记造册的,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身子,似乎是要走了。
甄老头儿和那个姓张的年轻人赶紧凑上去,是拍了一通马屁,又客客气气的把这二人和那些打手都送上了车。
等这些人都走了,这矿场里就只剩甄老头儿,年轻人和那个穿着黑斗篷的人了。
不过,这甄老头儿和那人的关系似乎不大好,始终也没过去跟那人说话。
送走发抚恤金的人,就和年轻人进了矿洞,我拽拽李千五,正要摸过去,跟到矿洞里看看。
只是不等我俩摸到近前,那俩人已经急匆匆的从矿洞里跑了出来。
紧接着这矿里就是一阵轰隆隆的闷响,犹如声声炸雷,由远及近,朝这洞口滚了过来。
几乎是眨眼之间,这洞口就冒起一阵灰尘,整个儿矿洞都塌了。
我给这动静儿震的耳朵嗡嗡直响,感觉这地皮都跟着晃了三晃。
李千五堵着个耳朵,搁我旁边儿一个劲儿的骂这老皮条操蛋,说自个儿发完财,连渣都不给人剩。
我不拉两下耳朵,缓缓劲儿,再瞅那甄老头儿,已经和那年轻人去找那个穿黑斗篷的人。
这俩人也不知是和那人说了啥,看样子是要走,可那穿黑斗篷的始终没动地儿,连头都没抬一下。
然后,我就见甄老头儿伸手过去,像是摸了摸那人的鼻子,看样子是怀疑这人已经死了。
这瞅得我莫名其妙的,正纳闷儿这仨货是在搞啥,突然就觉得这肩上一沉。
我猛地回头去看,就见一个黄表纸裁出的小纸人儿站在了我肩上,正面朝我的方向,抖喽着个小脑袋瓜子,像是在偷笑。
顿时我这心里就是咯噔一声,抬手去抓这纸人儿,同时瞅了李千五一眼,却见他身上已经爬了不少纸人儿,这会儿僵在我旁边儿已经动不了了。
就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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