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结束,到了评卷之时,考官看见了书生的文章,文采洋溢,故事跌宕起伏,描绘的地狱栩栩如生。心中便有所倾属,不过,子不语怪力乱神,这榜上不好有名,想了想,便给了个探花。
书生回去之后,倒也毫无忧虑,仿佛自己的仕途不再重要一般,不仅不闭门不出,反而在京城游历起来。
几日匆匆过去,科举成绩张榜而出,书生在榜上寻索,忽然神色一震,只见探花之位,赫然写着自己的名字。“哦,中了么?”书生忽然没了惊喜,仿佛是应该的事情一般。
后面的故事,便没什么意思了。书生借着功名,在家乡混了个官位,为人清廉,不曾贪颇。
且说一日,书生在堂上旁坐,却是正在听审一个案子,堂下罪人,乃是本地的一个捕快,家中老母被杀,便杀了杀母的仇人,也未曾逃避,便被抓到了衙门,书生路过,便应县令之邀,听了这审。
这堂下之人虽然直爽,可这是杀头的大罪,他到无妨,倒是可怜了他剩下的孤儿寡母。这县令平时与捕快倒也有几面之缘,不好裁定,便请教书生。
书生面色严肃:“堂下之人平日如何?”
边上衙役答曰:“乐于助人,善人也。”
书生又问:“杀人之时可有牵连?”
衙役答曰:“未曾动过分毫。”
书生点了点头,“那,斩了吧。”
衙役急了,想来是与捕快交好。“先生,这……”
书生摇了摇头:“尔等不懂,这未必不是好事。”
衙役还欲再说,书生却摆了摆手。县令看书生如此态度,况且这捕快着实杀了人,便不再犹豫,判了次日午时问斩。
本来结束的事,却因为拦轿喊冤而被打乱了。
这捕快的朋友拦轿喊冤,喊到了巡抚,巡抚细问,实觉罪不至死,便提案重审。
这一次,书生没有来。
“这世界,还真是无趣。”书生觉得这一切十分厌恶,却不知厌恶从何而来,他思前想后,实是毫无头绪。这时,他突然想起。“若是地府真靠刑讯,怕不是只剩冤案了,这十六鬼差各有各自的管辖,哪个鬼差先开口,你的罪便已经看清了,至于问话,那只是他们寻的开心罢了…”“不错……”
书生理清了前因后果,原来自己厌恶的,是世俗人情,遮真显伪。
书生去买了三尺麻绳,在自家梁上悬了个结。
“只望黑白大哥还记得我,若能混个官做,也少不了我的永世清廉。”
就这样,书生自缢了。
可惜的是,没有黑白无常索命,也没有阴曹地府给他官做了。
他是什么时候开始觉得梦是真的呢?大概是从醒来就开始了吧?还是做梦就开始了呢?
死亡则意味着消失,世间再无存在,这是何等可怕的事情。人生苦短,这书生竟因为一个梦就放弃了他的人生。
究竟是从何时开始,一个梦就能让人失去存在的呢?
究竟是何时开始,枉死被认为是阳寿未尽的人意外死亡的呢?
究竟是何时开始,人们认为有阳寿这一说的呢?
枉死,枉枉送死,什么时候有的枉死城的说法呢?
大概只是人们对夭折的亲人朋友祝福吧?
只是祝福这种事,当不得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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