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睁开了一只邪恶的眼睛。
猩红的血从眼眶里流了出来,如同火焰一样在流淌的轨迹上蒸腾起白气,使周围弥漫一股血腥的气味。
她仿佛听到了来自深渊的低语,断断续续,阴森又充满怨念。
之前借助金刀呼唤的暴雪消耗了太多的体力,外人看起来女帝师与平时无异,可实则已经元气大伤。
即便如此,她也在滔天的雪浪中看见了那张脸。
是主的脸吗?即便只是短暂的一瞬间,那张如同山一样巨大的诡异人脸令她感到了极度的恐惧和无比的兴奋。
“古老帝王……不朽之主……”女帝师低声吟诵着,手链上的龙头似乎正恶毒地盯着周围的事物。
“第二把钥匙很接近……很接近。”
她尖锐的指甲轻轻刮着手心一颗做成眼珠样子的石球,发出刺耳的摩擦,她自言自语似地对着某处无人的角落说话。
“帝师……大人?”
此时,女帝师的身前站着一位面戴白狐面具的乌兰女子,她右手握着一卷古画,左手撑着细细的腰间,唇角不经意上扬,透露出一种桀骜不驯的气势。
她的身后还有几个跟她一样以面具遮面的人,他们或者站在门前,或者倒挂在屋檐下……
令人感到有些诡谲。
女帝师这才回过了神来,锐利的目光透过兜帽的阴影直射向他们。
是了,鬼戏班的人。她之前可怖的神情变成了某种怪异的微笑。
“那仁图娅,”女帝师玩味似地看着眼前的女子,“我交代的事情都办好了吗?”
“如您所愿。”白狐女子的真名叫那仁图娅,而在别人面前,她都自称为“鬼女”,“至于从皇陵里盗出来的那张御龙图,我们按照命令交给了大汗。”
可下一刻,那仁图娅忽然间鼻子一酸,声音竟有些哽咽了:“但……完者都随长生天去了。”
女帝师才没有管什么完者都的死活,只是满意地走近她身旁,指尖不住地颤抖,她迫不及待地将那仁图娅手中的画给一下夺了过来。
这张图究竟隐藏了什么秘密?
《乌兰塞上图》,女帝师心中不停默念着,一遍又一遍,她的脑海里出现了某个模糊的黑影,她几乎丧失理智一般想要看清那个影子的真面目。
然后,她突然间听到了某个声音在急切催促:“很接近,抢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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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枝流镝矢射向寒空,在气流作用下发出了尖锐刺耳的鸣叫,一下子就惊动了周围所有的乌兰士兵!
听到鸣响的乌兰人警觉地拿起了武器,朝着声音传来的位置匆匆赶去。
“带走它,去拯救更多人。”白月歌也不禁咬紧了牙关,他突然间拔出了箱子里的一把漆黑古刀,横在了左青云的身前,“来不及了!”
左青云听到了周围野狼一般的嚎叫,转过身时,一个乌兰骑兵高举着战矛高速疾驰,锐利的矛尖正迎面刺来!
之后是金属落地的声响。
他的脑海里一片空白,而再晃眼之时,他的面前又闪过一道迅猛的黑影,“嗡”地直射向那名骑兵柔软的咽喉,狠狠地来了一个对穿,将脖子扯开,后者当即坠马毙命!
左青云惊出了一身的冷汗,死亡近如咫尺,就在这么电光火石之间,他连对危险的反应都显得如此迟钝不堪。
“拜托你,把这把刀带回去……”白月歌面色苍白地说道,很显然,刚刚发射暗器的时候,他的右腿又传来了剧痛,“去救更多人。”
“救更多人……”
为什么他要说这句话,该逃跑的不是他吗?左青云愣愣地看着地上那把古刀。
漆黑的刀身散发着古老陈旧的气味,也不知道存在了多久。
他好似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可以拯救别人,死去的小王爷东皇胤曾告诉他,士卒只需要忠诚这一信条便足够了。
王爷说,这世间,最可恨的便是背叛和逃逸。
“骑上这匹马,你还有机会甩掉他们。”白月歌又已经将三枚飞镖扣在了五指间,“拜托你。”
身为影刀侍卫,他从未求过别人,况且面对的只是一个小小的骑兵军官。
为什么要把这种责任交给自己?
左青云内心的某个地方似乎被轻轻触动了,就当是偿还一个人情吗?为什么又会被这种人救个第三次!
短暂的思考后,他终于还是咬牙道了声:“好!”伸手捡起古刀,不顾一切地奔向之前乌兰骑兵的战马。
靴子陷进雪地里,朝前努力奔跑,闭上眼睛,思考……
现在,也许边塞散骑存在的意义还有一条。
努力活着,然后拯救更多人。
“驾!”左青云熟练地骑上了战马,将马缰用力一拉,战马的铁蹄高高扬起,鼻腔倾吐出炙热的蒸汽。
他不知道这是否正确。不去战斗而选择逃跑,理由是为了救人,这到底是高尚还是卑鄙……
倒是让这个自以为是的监察御史替他去死了,想想就觉得弄人。那么,到底卑鄙的是谁呢?
战马迈出了步伐,扬起的蹄子越跑越快,就像在嘲讽他的思考那样,冲向远方的镇门。
然后更多的乌兰人闻声而来了。
白月歌却终于长舒了一口气,回过头来冲他们低声说道:“很好,来吧。”
又是四五骑乌兰马兵。猎刀、长矛、弓箭,各种各样足以致人死地的杀器直奔白月歌而去。
而下一刻,白月歌将支撑自己身体的长枪往地上猛地一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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