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定是梦……我不信……我不信他会如此绝情……这一切不过是个噩梦……而我,仍在梦里……宁悦紧紧地攥着被尘土弄脏的墨兰锦囊,蜷缩在茅草堆上,静静地淌着泪。混杂着血丝的泪水滴落在枯黄的茅草上,染出了一点一点浅浅的红,恍如一朵朵凋零的梅花,看上去既刺眼又凄凉。
待宁悦重新睁开双眼,已是日落黄昏之时。由于在地上躺了许久,沾染了湿寒之气,宁悦醒来后但觉头晕目眩,浑身发烫,却又不住地寒颤。锦囊被巡视的衙役踢来踢去,如今离她更远了。她焦急着要把锦囊捡回,想要求助于衙役,无奈喉咙干渴难当,只能发出细微的声音,只好强打精神,拖着沉重的身躯,拼命把手往外伸,试图碰触到锦囊的边角。望着她那副狼狈的模样,二夫人起初觉得十分可笑,后来,当她发现宁悦已然苦苦挣扎了足足两个时辰仍无意放弃后,不禁起了怜悯之心,于是便开口叫衙役捡起锦囊交还给她。宁悦接过锦囊,跪坐着向二夫人行礼拜谢,脸上满是感激。二夫人回以一丝苦笑,心中感慨良多:雪儿,纵然你对安二少爷有心,可终究比不上她对他的好。宁悦刚才安下心来,一阵疲乏感便悄然袭来,身体越发使不上力气,好不容易拿回来的锦囊险些从手中滑落。宁悦吃力地回到茅草堆旁,双脚一软,顺势倒在了上面。往后几日,宁悦滴水未进,终日昏昏沉沉地睡着,不时呢喃几句,迷蒙中想起安瑞祺便会哭醒,累了,便又晕厥过去,而紧握着锦囊的手一直没有放松。就这样她把声音哭哑了,把眼泪哭红了,却无人过问。病势日益加重,绝大多数时间,宁悦仿佛置身于沸水之中,全身发烫,稍稍一碰便痛得厉害,出汗后,又像是被冰水浇了一身,冷得哆哆发抖。这病恐怕是好不了了……若能在死前再见他一面,也算是无憾了……告诉我,我死了,你可会在意?本以为自己对安瑞祺的那份坚信是牢不可破,不想此刻,她的心竟动摇了。究竟是她一时恍惚乱了心神的缘故,还是因为积压在心中已久的不安蠢蠢欲动,宁悦无力细想。其实,以她对安瑞祺的了解,她又怎会察觉不到他的决绝并非如同她所期望的那般出于无奈,只是她一直强装视而不见罢了。
眼看宁悦逐渐衰弱,二夫人始终默不作声。倒不是因为她对宁悦心存怨怼,恨不得其受尽折磨,相反,当她看见宁悦的病殃殃的模样,总会不由自主地想起病榻上的宁雪,让她十分难过,可与此同时,她又暗自盘算着,一旦宁悦死了,段明命案便能告结。倘若宁悦以嫌犯的身份死去,既能让段南天得偿所愿,不再与宁府为敌,而由于案情不明,宁悦罪名未定,宁府的声誉又不至尽毁,可说是两全其美。至于她,当初不过是对官府隐瞒了一些枝末罢了,敢情莫知府也不敢为了此等小事得罪老爷,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五天后,捕头循例来牢里巡视一番,发现宁悦悄无声息地缩在一角,便猛拍了下木栏喊她起来,见她还是一动不动的,捕头不禁起疑,一问才知这些天供给她的白饭和水被收回时都是原封不动的,方才醒悟到事态严重。顾不上斥责衙役们的失职,捕头一把从当班衙役手中夺过那串沉甸甸的牢房钥匙,麻利地打开了铁锁,冲到牢房里,一探究竟。待他确认宁悦还活着,但已然奄奄一息后,便即刻命人去将此事禀告于莫念聪,让他尽快定夺,自己则留守牢中待命。需知道,这个小姑娘不但是段明命案至关重要的嫌犯,还是安少将军的心上人,要是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了,只怕知府府衙一干人等都难逃重罚。
在熟知他脾性的老管家悉心照顾下,战龙在丞相府过得甚是舒心。唯有一事一直萦绕在他心头,挥之不去。不知她如今身在何处?只可惜自己身旁没有一个可用之人能替他打听她的下落。有安将君护着她,又何需自己费心。想到这里,战龙不禁有些落寞。一天深夜,正当战龙津津有味地翻阅着新得的古籍,一黑衣人不知从何处闯入,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眼前。见战龙脸上毫无惧色,黑衣人褪下黑底金丝面罩,悠悠地笑了。
战龙缓缓地合起书卷,冷冷地问道:“你竟敢闯入相府,难道就不怕我叫人将你拿下?”
“我既敢来,便有把握全身而退。”说完黑衣人笑得更欢。见战龙别过脸去不理会他,黑衣人走近几步,一脸好奇地问道:“在看什么书?”
“废话少说,你来找我到底所为何事?”看着他的笑脸,战龙但觉莫名的烦躁。
黑衣人听后收起笑意,蹙着眉地责备道:“在兄长面前,怎可如此放肆!往日所学的礼数难道全都忘了?”
战龙不以为然地笑了一声,回道:“我忘记的又岂止是区区礼数。”
“此话何解?莫非你是打算舍弃自己的身份,从此把我和母后视为陌路人了?”黑衣人怒目相视,声音有些颤抖。
“如此说来,我反倒成了那绝情寡义之徒?”战龙讥讽道。
黑衣人叹了一声,放缓语气说道:“阿佑,你为何要这样恨我?当初要杀你的是舅舅,而我,在得知此事后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救你,即便因此触怒了尽心尽力帮扶我的舅舅,我也从未后悔。作为你的兄长,我问心无愧。”
战龙把手放在从不离身的宝剑上,轻抚着上面镶着的宝石,心中百感交集。自小他便懂得,在他众多的兄弟姐妹之中,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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