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黎明时分,两人便动身往树林外走去。距树林一里之遥,一个个白色的营帐整齐有序地扎根在辽阔的平地上,绵延不绝,数量之多,气势之浩大,震慑人心。此时,天已微亮,万籁俱寂,三十万大军犹如沉睡中的猛兽,让人望之心有余悸,驻足不前。从未见过如此骇人景象的宁悦不禁停下了脚步,但觉心惊胆跳,纤弱的身子不由自主微微颤抖。战龙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稍稍用劲,让她悬在半空中的心安定了下来。
“不要害怕,有我在。”
看着战龙镇静自若的神情,宁悦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谨记凡事不可张扬。”战龙郑重地吩咐道。若是惊动了敌军,免不了一场血战,只是,如今的我,又是否有能耐护着她全身而退呢……战龙看着手中的宝剑,陷入沉思之中。
宁悦审视着锦衣玉带、俊朗不凡、傲气凛然的战龙,细声嘀咕道:“我本就不起眼,就怕大当家你太引人注目了……”
一心想着万全之策的战龙,并未听见宁悦的话,他随意地应了一声,又一脸严肃地吩咐道:“这一路上,绝不可违抗我的意思,知道吗?”见宁悦温顺地点头答应,战龙方才重新迈步向前。
战龙带着宁悦绕过大军的驻扎地,择羊肠小道而行,途中虽遇到不少毒蛇野兽,倒也没看见敌军的身影,总算是风平浪静。战龙长剑一挥,一条挡在前方张口吐舌的毒蛇瞬间断成两节,不停地在地上扭动,死状甚是可怕。宁悦战战兢兢地躲到战龙身后,不敢多看一眼。
察觉到宁悦紧紧地抓住自己后背的衣衫不放,战龙嘴上扬起笑意,悠悠地说道:“你这样抓着我,难不成是怕我跑了?”
听到战龙的取笑,宁悦慌忙松开双手,略显难堪地回道:“当然不是……”这荒凉阴森的小路,这在暗处出没的毒蛇野兽,无一不是她所畏惧的,然而究其缘由,都是因为自己不慎被人抓去,所以才落得如斯田地,此时还要战龙陪她一同受苦,自己又怎有颜面去埋怨半句?想到这里,宁悦不免有些沮丧。
战龙收起剑刃,伸手拉住宁悦柔软的小手,低声说道:“拉着我,这样我便跑不了了。”
触碰到战龙温热的掌心,宁悦脸上顿时浮现出两抹红晕,她本想要把手抽回,却被战龙巧妙地握住,硬是动弹不得,只好放弃,任由他拉着自己向前走。看着战龙神采奕奕、嘴角含笑的样子,宁悦突然觉得这周围的一切,也似乎并不那么可怕了。战龙见她脸色缓和了不少,心里也很是高兴。正午艳阳高照,两人在一处树荫下坐了下来,歇息片刻。用过午饭后,宁悦忙着点算整理包袱里的干粮和药物,战龙则悠哉地拿着他的佩剑细细端详。从前的他内功深厚,以剑御敌,剑锋未至剑气已伤人于无形,剑于他而言不过是承载内力之物罢了。自他内功全失后,本以为只能依靠自身有些生疏的剑法制敌取胜,却未曾料到此剑轻灵溢光,剑锋凌厉,削铁如泥,使他剑术中蕴含的威力提升了不少。随身多年竟从未发现它是此等绝世宝剑,实在愧对师傅的一片心意……战龙暗叹道。经过这两天数次的小试牛刀,如今战龙已然能游刃自如地操控手中的宝剑。只要不是遇上大军主力或是武功高强之辈,有此剑在手,我便能与之相抗衡。
“大当家不好了,这药只剩下三颗,这该如何是好?”宁悦把包袱收拾好后,小心翼翼地取出怀中的小瓷瓶看了一眼,忧心忡忡地说道。
战龙听后淡然一笑,从容不迫地回道:“从此处回青峰山寨不过两日,待回去后让人再给我配上便可。”说完,战龙心里暗自思索道:她的疑惑不无道理,那人为何会知道我咳嗽是因喘证而起,又是如何得知治疗我喘证的方药?想起那身披锦裘的男子当日看到他的佩剑时神色有异,战龙似有所悟。这世间上,知道我身患宿疾、又识得这佩剑者屈指可数,而像他这般年纪的,唯有一人而已……如此说来,他所谓的有心成全,倒也并非全是虚情假意……战龙冷笑了一声后,便拉起宁悦继续赶路。
夕阳西照,天色渐深,草丛中簌簌作响,让人闻之毛骨悚然。两人正为无处夜宿而烦恼之际,战龙赫然发现在小径旁不远处有一以茅草搭建的小房屋,虽是简陋破败,但也尚能栖身,于是便拉着宁悦往那边走去。只见房门上灰尘厚积,一看便知此处已荒废多时,无人问津。战龙伸脚一踢,房门嘎吱一声缓缓开启,受到强力的冲击的小房屋可怜兮兮地动摇了几分,数十根根稻草飘飘落下,扬起一屋尘土。两人急忙以手掩鼻,退至十步之外,以免被滚滚尘土呛到。
察觉到宁悦目光中的一丝责怪之意,战龙故作认真地说道:“这房屋未免建得太随意了,反观青峰村的房屋,即便是洪水也奈何不了它们,你说是不是?”见宁悦不吭声,他只好苦笑着把她拉进屋里。
只见屋里陈设质朴,除了一个小铜壶和一堆稻草外,再无其他。小铜壶以树枝架起,地板上火堆灼烧的痕迹清晰可见。一把断弓被丢弃在一个角落里,看样式应是猎户所制。
“这附近虽有不少飞禽走兽,但可惜此处地势偏远,人迹罕至,一旦遭遇不测,便无人来救,权衡利弊,终归是得不偿失,久而久之,这猎户的落脚之地便被弃置了。”见宁悦满心好奇地在屋里踱步,战龙出言解释道。
“这样也好,只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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