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自安家军旗开得胜,载誉而归,皇上龙颜大悦,特命举国同庆,整个京城都沉浸在一片欢声笑语之中。将军府中更是门庭若市,前来道贺送礼、巴结讨好之人络绎不绝,安定国与安瑞祥每日接见款待宾客不下数十人,忙得是疲惫不堪。旧病未愈又添新伤的安瑞祺,则时时刻刻都受到安定国派遣的安家军的看管,故而只能规规矩矩地在房中养病。
当初刚一抵达京城之时,安瑞祺便不顾自己伤重未愈,便急着要从马车中下来,赶去府衙探望宁悦。安瑞祥见其胸前刚才换上的包扎刀伤的纱布因其挣扎起身而渗出了鲜红,虽觉不妥也不敢阻拦,以免他一动气,血流得更多。在马车两旁护卫的兵将见安瑞祺艰难地走下车,纷纷上前搀扶劝说。领军的安定国听到后面一阵骚乱,便皱着眉前去一探究竟。当他看见胸前一片血红的安瑞祺正要策马而去之时,不禁勃然大怒,大声责斥道:“胡闹!身负重伤还要往哪里跑?是不要命了吗!”安瑞祺心知不妙,急忙快马加鞭,只是,一个普通将士的马匹,又怎敌得过安定国的坐骑,不消一会,安定国的高头大马便挡在他面前将他拦下,他的马也因受惊而将他狠狠摔在地上。胸前那好不容易稍有愈合刀伤再次裂开,鲜血不住向外流淌,撕心裂肺的痛让他晕厥过去。
等他醒来,已是身处于自己的房间之中,房门、窗外皆有人把守。空有一身内力的安瑞祺自知在安家军的看管下插翅难逃,于是便既不服药也不许人为他更换纱布,以此胁迫安定国还他自由之身。只是胁迫之计,并非只有他懂使,安定国见他如此冥顽不灵,便立下豪言,安瑞祺一日不安分,他便一日滴水不沾。安瑞祺深知安定国言出必行,不忍自己徐徐老矣的爹为自己受丝毫折磨,安瑞祺立即装作就此作罢,使安定国对他放下防备,好让他能施以暗度陈仓之计。
“祺儿,爹又何尝不知你急着想要打听宁府近况的那点心思,只是杀害段南天之子的犯人是宁府里的丫鬟,对于此事,宁府自是难辞其咎。所幸皇上已下旨,命知府府衙以三月为限彻查此事,如今只待期限一到,此案便可了结,而后即便是那段南天有千万个不愿意,也没有名目再去责难宁府。你且莫要失了分寸,在这紧要关头插手此事,横生枝节。待他日等时过境迁,我定会为你和宁家千金主持大事。”安定国叹了一声,语重心长地继续说道:“祺儿,为父知道你们兄弟俩皆对宁家千金有意,虽说长幼有序,但爹还是会事事以你为先,你大可不必多虑,安心养伤便是。”
“……爹,我累了……你也趁早回房歇息吧……”安定国的话于安瑞祺而言,无疑是巨雷轰顶,他楞了半天才恢复清醒,然后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回应安定国。
三月……皇上只允了三月……如此少的日子本就不足以查明个中蹊跷,可恨我竟还把十数日的光景耽搁在战场上!想到这里,安瑞祺顾不上身上的伤痛,迅速披上长褂后,便快步往房门走去,想要即刻前去知府衙门探听案情。门外的安家军自然不敢放行,两方正在胶着之时,安瑞祥出现了,他以自己打听到不少消息正要告诉安瑞祺为诱饵,方才把安瑞祺劝了回房。
“大哥请务必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瑞祺在此先行谢过!”安瑞祺拱手向安瑞祥行了个礼,然后紧紧地盯着他不放。
安瑞祥见他面色苍白,额头上冒出细细的汗珠,心知他此时定是强忍着伤痛,全神贯注地想要记下他的一字一句。于是,他便将他回来之后仅此一次前往宁府看望宁雪的经历悉数说出。“雪儿一直躲在房中,除了二夫人谁都不见,就连是我……她也不愿见……”
无论安瑞祥如何劝说,安瑞祺就是不愿再回到床上躺着,他强打精神,装作如同往日般云淡风轻之貌,为的就是要使安瑞祥相信自己的伤势并不碍事,寄望他能助自己逃离将军府。此时安瑞祺用一手捂着伤口,另一手支在桌上,运气吐纳,这才稳坐在凳上。他见安瑞祥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禁开口催促:“大哥还打听到些什么,但说无妨!”
安瑞祥看他如此心急如焚,只好又向他道出了诸如皇上下旨以三月为期等安瑞祺早已获悉之事。
“……还有呢……”安瑞祺大失所望地看着他。
“……二弟……你能去宁府看看雪儿么?若是你……她兴许愿见……”安瑞祥摇了摇头,然后吞吞吐吐地说道。
“大哥,如今我心中仅能容得下唯一一事,那便是查明此案,好让悦儿沉冤得雪,此外便再无多余心力,去应付别的人和事了……”安瑞祺捂着胸口上的伤,但觉心中隐隐作痛,原以为凭借爹与大哥的位高权重,定是能探听出些什么,但与两人交谈过后,他方才明白到自己是如此的愚昧可笑。于旁人而言,悦儿不过是宁府里的一个丫鬟,如今东窗事发,大家都唯恐避之不及,又有谁会真心实意地把替她洗刷冤屈之事放在心上。今日含冤莫白的若换做是宁雪,宁府、知府衙门等定然会郑重其事,爹与大哥也定不会像如今般仅仅只是隔岸观火吧……念及于此,安瑞祺不由得为宁悦心痛起来。
悦儿,莫要因为那些不在意你之人而难过,于你而言他们不过是过客,不足惜……你还有我,一个愿意为你倾尽所有之人……如今你不知所踪,我自然不信你已不在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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