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敬瑭见刘知远执意劝自己收回燕云十六州,心中暗骂道:“若不是老子低三下四请来契丹兵马,你以为凭你那一柄金刀,能助我登上皇位吗?”当下朝刘知远摆摆手道:“此事容孤三思,日后再议。”
刘知远见石敬瑭有意拖延,冷冷道句:“将军好自为之。”说罢丝毫不给石敬瑭面子,起身便走。
石敬瑭狠狠盯着刘知远离去身影,心知此人迟早要成为自己霸业上的障碍。
刘知远走出帐中,一名将领急切上前问道:“石将军如何说?”
刘知远摇摇头道:“安将军,石将军固执己见要为天子,我亦无法劝动。”
这将领名叫安重荣,血气方刚,当下捶胸跺足道:“天子?天子宁有种乎?兵强马壮者为之耳!”
他这一句话可谓一针见血,道出乱世真谛。刘知远连忙劝住安重荣道:“既然如今已经引狼入室,别无退路。唐国运已衰,我等不可造次,唯有从长计议。”
安重荣连连点头,两人就此退下准备战事,按下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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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晋安寨被围困已久,高行周、符彦卿所率军队中步骑被分为两截,互相不得接应。高行周心急如焚,暗道耶律德光的围点打援、分割歼灭之计实在高明。
这日升帐议事之后,高行周敏锐察觉到副招讨使杨光远面色不安,心知不妙。事了之后,高行周召集韩通等数名亲兵,亲自跟随在主帅张敬达十余步外远远护卫。
张敬达察觉到高行周,初时并未在意。一连暗中护卫数天,高行周见杨光远并无动静,不由得暗道:“莫非是我多心了么?”
高行周正思索之间,张敬达突然径直走来对他道:“高将军,不知日夜跟随本帅,所为何事啊?”
高行周见张敬达面有不快,心想他多半对自己有所误会,连忙道:“末将……末将正是要与将军商议突围之事。”
张敬达点点头,遣退身旁侍卫,对高行周低声道:“本帅正有一事要秘密吩咐高将军。本帅怀疑军中有叛军细作,不然何以每次突围都被阻回?本帅想请高将军今晚率本部骑军突然出击,杀叛军一个措手不及。”
高行周听得这话有理,便答应下来。张敬达又看看左右无人,低声问高行周道:“高将军,你觉得符将军信得过吗?”
高行周连忙答道:“符将军深受皇恩,一心为国,绝无叛国之理。”
张敬达似是满意,又道:“那便请高将军和符将军一同突围。”
高行周领下军令,寻到符彦卿将原委说清,符彦卿自然同意,两人筹划已定,只等暮色降临。
转眼间沙场已被夜色笼罩,此夜可谓是“朔气传金柝,寒光照铁衣”,乃是个不祥之夜。高行周和符彦卿集合本部兵马,整装待发。
此时张敬达正在帐中读书,估摸着到了高行周和符彦卿出兵时间,便轻甲带刀,准备前去视察。
未及出帐,大帐四周忽然窜出十余个黑影,齐刷刷拔出刀来将大帐团团包围。
张敬达大惊失色,连忙拔出腰间唐刀欲要冲出。未及掀开帐帘,一柄刀突然从帘外刺入,一刀刺透了张敬达腹上甲胄,又刺穿了他的身体。
帐外之人正是副帅杨光远,张敬达带着难以置信的神情,被杨光远一手握着刀柄、一手按着肩头推入帐中。
杨光远冷笑一声道:“生铁小儿,你若不死,我便没有活路。”说完又一把将刺入张敬达腹中的唐刀拔出(张敬达小字生铁)。张敬达血流不止,原地毙命,犹在圆睁双目。
高行周和符彦卿尚在大营门口,正要下令出击,突然听得大营中一片喧哗,连忙派兵士前去打探。
不久之后,杨光远、安审琦率大军赶到大营门口,杨光远举起张敬达首级,对高、符二军兵马朗声叫道:“贼首已诛,其余降者一律不问!”
杨光远话音未落,突然听得大营外喊杀声震天,高行周和符彦卿回首一看,契丹铁骑已经大举杀来。
高行周白须倒竖,正要提枪先挑了杨光远这个叛贼,再回身对付契丹人马。符彦卿连忙将他按住,意味深长地摇了摇头。
高行周当即想起了那日出兵之前,符彦卿与自己说过的话:
“此次北上凶多吉少,你我能战则战,尽到臣子本分。至于成败利钝,非你我所能逆睹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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