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儿。你来选,你要怎么做?”鬼谷子突然问道。
“好生训诫一番,驱离此地。”聂远道。
柴嫣比聂远更着急看鬼谷子的反应,鬼谷子微微点了点头,不知道是认可了聂远的回答,还是表示自己听到了。
“柴公子,你呢?”鬼谷子突然问道。
“训诫一番,难以使其心悦诚服,难免他日复为祸山林。依晚辈之见,不如押解至附近官府,以杖责之,登记在案。”柴荣回答道。
“那我也要拉过去打十几大板吗?”郑恩本来对柴荣颇有好感,听他说出这一番麻烦的做法来,对他又陡生恶意。
“若是依此法,自然是要。”柴荣道。
“法不加于尊。”郑恩怒道。
“二位不必争吵。”智璇声若洪钟,他的内力以浑厚见长,和鬼谷子颇有不同。但两种内力在柴荣听来,都是臻于化境,远非一般武林人士可及。
“既然是我佛门弟子,还由老衲带在身边,一路修行便是。”智璇道。
“如此便可。”在这件事上,鬼谷子并不关心最终结果到底如何。他此时已听了聂远之言,此行是为了收柴荣为徒的。
“柴公子,知我鬼谷派否?”鬼谷子问道。
鬼谷,纵横捭阖,筹措阴阳,在柴荣印象里,这是一个存在于史书中的流派。
鬼谷在江湖中也一向是个传说,有人说它掌握天机,控制着天下大势;也有人说它名存实亡,徒有虚名;更有人说它并不存在,在先秦便已经走向消亡。
鬼谷之道,纵横捭阖,把乱世终结在自己手中,柴荣在这一刻确信,这便是自己的道!
如今,传说中神乎其神的鬼谷子突然站在自己面前,柴荣感觉自己像是天选之子一般,竟有一种梦幻的感觉。连绵的雨水是自己的千军万马,一声声闷雷是加冕的鼓乐。
有人说,越是想要得到的东西,越要平平静静地拿下来,顺水推舟,顺理成章。越是不顾一切地想要得到,便如年幼的孩童急切地想要在桌上拿一样东西,越容易把所有东西都打乱一地,最后也往往打碎了自己想要的那件物事。
柴荣从不丧失冷静,即使他在年幼的时期,也绝不会把东西打乱一地。
“纵横天地,为众生先。晚辈仰慕鬼谷久矣。”柴荣答道。
鬼谷子微微颔首。
智璇对柴荣从头到尾的举止颇为喜欢,有心要他有名师指引。只是自己身处佛门,要劝一个年纪轻轻、风华正茂的少年皈依佛门,显然是不好的。
他虽不喜心计和纵横之术,此时却也知鬼谷子已有收徒之意。
“柴公子志向远大,在这辈武林后辈中名望颇高,他虽眼下武功尚且不深,但方才与郑施主交战,足见他应变之快,若有高人指点,他日前途不可限量。”智璇虽然不喜钻研说话之道,但还是给鬼谷子一番称道。
鬼谷子当得起“高人”。
柴荣已经听出了智璇之意,方才智璇说要帮颉跌博一个忙,也是要为他检验这位高徒,是否配得上鬼谷二字。
只是话说到此时,鬼谷子颉跌博仍是端坐不动。如此一来,还要拜托智璇大师了。
“请智璇大师指点迷津。”柴荣道。
“聚散是缘,老衲孑然一身,别无他物可给予公子,只有些佛门心法,或对公子有所启示。”
“晚辈愚笨,请大师明示些为人处世的道理。”柴荣道。智璇大师并没有按自己的导向,直接指向面前的鬼谷子,柴荣只好再问。
“人本是人,不必刻意去为人;世本是世,不必刻意去处世。”智璇又一次双手合十道一声“阿弥陀佛”。
柴荣低头沉吟。
“柴公子不必对老僧这句话刻意钻研,该想通之时,自然便想通了。”
“人本是人,世本是世……”聂远心中想着,不觉口中念了出来。
柴嫣此时正看着自言自语的聂远,仔细辨别他说了句什么话。她若是听着前辈们说话,便能听清聂远说的话,可她一直只留心着聂远说话,而聂远又始终不曾说话,她便把雨声都误认作了聂远的说话声。
他的声音时而清脆,时而绵长,时而温柔细腻,时而深邃幽远。
柴嫣想象的聂远的样子,都包含在雨里。
聂远对智璇的这句话陷入了沉思,沉思间,他看见了看着自己的这个女孩。
她长着长长的睫毛和秀气的脸庞,微微歪着头,脸侧垂下一点点雨淋湿了的黑发,那对大大的、乌黑的眼睛正看着自己。
“姑娘可是染了寒气吗?在下这把剑……”
“不是的。”
聂远已经为自己的剑自责过一次,柴嫣生怕他再说一次。
“是我自己淋雨染了风寒,和聂……聂公子无关,聂公子千万不要自责。”
“姑娘的面色有些憔悴。”聂远道。
“嗯……谢谢公子。”柴嫣低下头,沉默了一下,又问道:“公子刚才在说什么呢?”
“啊?”聂远好像是又一次从沉思中惊醒了过来。
“公子刚才说什么啊?”柴嫣道。
“在下在想智璇大师对令兄说的话。”聂远说。
“啊,什么?”柴嫣并没有听清楚智璇大师的话,可是又不想让聂远知道自己一直在看他,虽然她感觉聂远肯定发现自己在看他了,可是不管怎样,还是不要说破的为好。
“人本是人,不必刻意去为人;世本是世,不必刻意去处世。”聂远并没有说破,而是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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