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渊……哥哥……”沈青君声音轻轻的,躲到了玄一的身后。她露出小半张脸,看向低垂着头,坐起了身子的人。
“你还愿意如此唤我,我竟……不知该如何是好。”霍澜渊还埋着脸,声音清雅了些。少了那么一份嗜血,多了那么一丝小心翼翼。
“我……”沈青君双手扯住玄一的僧衣,将额头抵在了僧人的后背上,“错……不全在你。”
玄一能感觉后背湿热,她说话的时候在微微发颤。
“是吗?”霍澜渊反而如此发问,他觉得他们三人落入如此地步,他难逃其咎。
“今夜……没剩多少时辰了,霍澜渊,你我二人的斗争还未结束。还是你想……就此了结?”玄一把红拂踢到了霍澜渊的脚边,示意男人重新拿起剑。
“你刚才说,你是李建成之子?”霍澜渊拾起了剑,以剑尖撑地,站了起来。他答非所问,反而又问了玄一一个问题。双目紧闭。
“父亲的书信,也是这样写的,澜渊哥哥,你不是看过了吗?”沈青君替玄一作了答。她曾亲眼所见,白纸黑字。
“玄武门惊天巨变。李建成所有的妻妾、婢女、奴仆……都遭株连。他的儿子也是,虽还是懵懵懂懂,但也要陪父亲身入黄泉。”霍澜渊像是想起了他曾杀过的沈府的稚儿,手颤抖,红拂乱。
“我是他与妓的孩子,不曾被人所知,才存活了下来。”
“我本也是如此以为的,可父亲却告诉过我,他被陛下派去屠了李建成妻儿的时候,杀死了一个很特殊的小孩儿。那孩子双目浓墨如点漆,轮廓澄明,只一眼,我父亲便印象深刻。他虽被养于厨娘的身边,可却穿着锦衣,肤白似雪。那个时候,我父亲刀起刀落,只见厨娘以命相护,唤他‘阿珠’。”
“阿珠……阿珠……”玄一喃喃自语,双目蹙起。
“厨娘死后,那孩子也跟着死了。我父亲奇怪,便从那孩子腕间寻得了一枚玉镯,也从他胸口找到了一方长命锁。那些物件儿,做工精致,都是不俗的凡品,绝非是厨娘孩子所能佩戴的。”霍澜渊细细回想从父亲那里得到的信息。
“澜渊哥哥……你为何要说这些?”沈青君不解。
霍澜渊显然也是不懂自己为何要说这些,明明沈平如一字一句写得很明白了,那僧人就是李建成之子。
可当他看见玄一的胸口有处月牙形胎记的时候,便不由想起了父亲的话,“那孩子一刀毙命,父亲去探查他的生死,便看见那孩子胸口处有枚月牙胎记。玄一,怎么你的胸口也有这样一枚胎记?”
玄一低头,看胸口的红色弯月,只是道:“那孩子已经死了,又怎会是我?”
“不是你吗?”霍澜渊说话断断续续,时轻时重,“怎么可能是你呢?可父亲清点所杀之人的尸首才发现,所有人的都在,独独少了那孩子的尸首。而李建成腕间,从不离身的红佛珠串也不见了踪影。我现下想想,玄一,你所佩戴的,可也是一串红佛珠?”
“是……又如何?”
沈青君扯紧了胸口,感受锦帕中珠子的滚动,有些不安。
“难道……是我多想了?”霍澜渊脸色很差,身子有些摇晃。他昨日受的伤,只是简单包扎了一下,如今动作太多,伤口又裂开。稍稍一动,便扯开了血肉,疼痛至极。
“那个孩子死了,便不会是玄一。澜渊哥哥,你多想了。”沈青君紧紧扯住胸口的锦帕,如此回复。
“好吧,就当我是多虑了。既是终结,我便将我所知的,都告诉于你,把我从陛下那里得知的,也告诉你。”霍澜渊咳嗽了数声,咽下了血腥。
“我没有什么想知道的了。”
“你就听着吧。”霍澜渊坚持要说,“玄武门那日过后,顾彦生与其徒,都遭受极刑而死。可其实,他的徒弟们用了某种方式,金蝉脱壳,还入宫,偷走了陛下的一样东西。陛下本只是丢了一物,他寻遍了宫闱,不见此物踪影,可也没有与这些已死之人联系在一起。只是寻此物寻了十多年。”
“什么东西?”沈青君问,这些是父亲的书信上没有写到的。
“我不知,陛下讳莫如深。只是托我来南岭之时,帮他寻回此物,可我连它是什么都不知道。我的目标一直是你,难道……找到你,便能寻到那物吗?”
霍澜渊细细思索,突然又问:“玄一,你还记得我曾问过你,天子生性多疑,怎会让数十名叛党之人,轻而易举就金蝉脱壳吗?还有沈平如为何要杀了你的母亲——丝萝?”
玄一沉默不语。
沈青君有些无措,她害怕听到“丝萝”之名,害怕僧人想起杀他母亲之人是她的父亲。
“其实这也只是我读沈平如书信所产生的疑惑。我一直想不明白,便希望你能想清楚。可我刚才……想通了。这两个问题若结合在一起看,便产生了一种新的可能。在这数十年里,一直还有另一股势力在参与其中。”
“另一股势力……是谁?”沈青君立马问道。
“是……先帝。他属意的东宫太子于玄武门巨变中被剿杀,而自己又被逼退位。一朝帝王真能甘心吗?若先帝知道,这世上还有火种留存,说不定……会暗中扶持。虽已经退位,可他换出十几个死囚的能力尚在。若是先帝相助,便能说得通了。”
“那丝萝……的死,又如何相关?”沈青君屏住了呼吸。
“李建成与妓的孩子,和先帝骁勇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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