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里,黑衣男子与吕年一陷入了重重包围,强弓环伺,黑衣男子与吕年一背靠着背,竟是被逼得携手退敌。
那男子是做惯了野修的,见敌强我弱,又准备充分,已是开始大声求饶:“各位绿林豪客,江湖好汉,在下与此事无关,只要放在下一条出路,在下愿拿出全身家当作为买命钱。”
林子里掠阵的壮汉肩抗一把巨大弯刀,足有百余斤的样子,嘿嘿笑道:“苟晏,别人不识得你,老子却认得你,真要给你个喘息的功夫,以你的独门步法,我晁大海上哪找你要钱去?”
“晁兄!你我兄弟做一样的营生,都不是什么外人,你今天放我一马,我回头便将前段时日从降头庙截下的一桩机缘赠与你们如何?”
“放你个臭屁,谁都晓得那东域人将降头庙的机缘全部截了胡,你苟晏二月二还在醉江楼逍遥快活,哪去过什么降头庙?”
“晁大海!你今日是不是要与我撕破脸皮,结下不死不休的深仇?要知道我苟某别的本事没有,深夜溜进别人家中抹人脖子的手段,祁南祁东我属这个!”那苟晏拍掉了一根凌厉箭矢,竖起了一根大拇指。
“射死他个狗日的,别让他跑了。”晁大海大吼一声,树上的攒射便更加急促了。
吕年一心下着急,暗箭难防,一旦被人圈在中间簇射,不耗费气机御敌,极易受伤,可一旦驾驭火剑,想要突出重围,就会被那扛刀的家伙挥刀逼回中间。即便有足量灵珠,也决计撑不过半个时辰,到时候不用那个自称晁大海的男人出马,自己也会死在乱箭之中。
晁大海身后那名女子气喘吁吁,粗声道:“师兄,还有一个女的,还在后面没过来。”
“应该是跑不动了,我这贴了两张符才没被他们追上,出道以来,第一次见这么能跑的修士,大宗门里出来的弟子,就是不一样,可惜了那只灵貂,若不是被我急乱中掐死了,保准能卖出十颗珠子的高价。”女子捋顺了气后直起身子笑出了声。
能不笑吗?本就是一起乘船的萍水之交,那傻姑娘就与自己猛掏心窝子,自己假装不知道什么叫买路令,还要耐心与我讲解?我的大小姐哟,你这种菩萨就该从庙里供起来,而不是行走在这险恶的江湖之中,一会你若真的入林,只要亮出漂亮脸蛋,我这大师兄一定舍不得杀你的,到时候做了我的嫂嫂,便是一家人了。
大局已定。两个人都没有能跑出这布置了一旬的箭阵本事,此阵里三层外三层,内圈在上,中圈堵住内圈漏洞,外圈补齐中圈缝隙,一旦突围,只会被射得节节后退,可见自己手下这百余人,算是没有白白忙活。晁大海看了看自己手中的买路令,难得有了些笑容,朗声问道:“那年轻后生,我晓得你是这令牌的原主人,只要你能说出这买路令的‘引路人’所在,饶你一命,我是说了算的。”
“兄台莫说,只要你不说,才是一线生机之所在!”见那吕年一正打算开口,看口型和表情这苟晏便晓得这小子根本什么都不知道,真要开口,反而死得更快。忽然这苟晏记起一事,哈哈大笑:“晁大海,你当我们就这点人吗?实话告诉你,方才来得路上,身后还有二人吊在我俩之后,修为之高,不在十个晁大海之下!”
正在兴头的晁大海一听乐了,单刀杵在地上,双手环臂,大笑回道:“鬼才信你这老小子的话,莫说没有,就算有,瓮中捉鳖,一锅烩了,岂不妙哉?料来你和这小子身上也没多少盘缠,未必够我这箭钱,今晚就算来上十个八个,我祁梅山庄都吃得下!”
话音刚落,一道身影落在了晁大海身后,往下轻踹了其小腿肚子,晁大海应声跪地,还未等来得及抓住刀柄,一只手臂按住了他肩膀,整个人再次陷入泥中,晁大海又惊又怒,正待扭身挥拳向那人击去时,动作戛然而止。
原来那男子已经握住了晁大海的脖子,只需气势一吐,非断不可。
“哎,这还差不多。”任城发现跪地的晁大海还是比自己高出半头,臂膀再次下压,晁大海轰的一声再次下陷半尺。
晁大海浑身大汗淋漓,因为身后传来了老者不含情绪的淡淡一句:“这位老弟,你方才说要瓮中捉什么来着?”
转瞬间咚地一声,吓得晁大海一哆嗦,竟是师妹想要对老人发难,被另一人一拳打到树干上,人事不知了。
“任老,咱们大隋秃噜山的名号,在这边叫不响了吧?”淳于让颐笑着问道。
“怎么不响?”任城紧了紧手中的脖子,“方才他们这阵法,估摸着就是家里老三卖给他们的,只是山上人才凋零,留着也是鸡肋,这才便宜了他们什么狗屁祁梅山庄。”
晁大海万念俱灰,竟是秃噜山二当家任城到了,可转念一想,又生出一线生机。
谭心怡将要走到树林时,那位许下承诺的男子与青衫老者并肩走了出来,身后是师兄吕年一和那黑衣男子,然后才是一位金刀客抱着那个昏厥不醒的女飞贼。身后还有稀稀拉拉一片人,多数都背有铁胎强弓,还有人背着大捆箭矢。
不曾想这么小个林子竟然有如此大阵仗。
那名曾自称让颐的男子见到谭心怡,上前一步,将遗失的买路令亲手交给了自己。然后就听他说道:“晚辈淳于让颐,曾得刘榀宗师赐拳,无以为报,只盼姑娘哪日遇上刘宗师,代为向他老人家问个好。”
谭心怡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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