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江宴出现了。
顾思澜要是现在还不明白自己的处境,江辰东的目的,就真傻了。
她和江宴的目光遥遥相对,看见了他的憔悴,双眼的肿胀,纵使此刻有千言万语,堆叠在嗓子里,什么都喊不出来,说不出来。
她能怎么办?
江辰东明显是冲着江宴来的,自己是人质,诱饵。
江宴来了,根本无济于事,无非是多送一个人头,江辰东没打算放过他们俩。
可她到底是自私的,没那么伟大,让江宴弃她于不顾。
……
江宴的视线落在她身上,检查她有没有受伤的地方,看见洁白的婚纱早已不成样子,裙摆不翼而飞,短了很大一截,又破又脏,她露在外面的皮肤,有许多淤青和小伤口,因为皮肤过于白皙,很是触目惊心,对比鲜明。
“站在那儿,别过来!”
江辰东勒令道,并且一只大掌轻易地将顾思澜的脖子掐住,渐渐抬高。
登时,顾思澜的双脚脱离了礁石面,甚至是置身于礁石外侧的范围,双手拼命地抵住对方,却根本无济于事,那点力气仿佛在给对方挠痒痒,表情十分的痛苦,面色比纸还白、透。
脆弱得好像下一秒,就要断气,不是被掐死,就是坠落大海之中。
江宴急火攻心,慌忙做出投降的手势,“我没动,不要伤害她!”
此时两边的距离在三十米左右的位置,江宴没有半点胜算,江辰东随时可以置顾思澜于死地,他救不了,除非同江辰东做交易,让对方改变主意。
看见江宴投鼠忌器的举动,江辰东终于满意地把顾思澜放下来一点,她的脚刚好着地,有了依附点,脖子里的束缚也减轻了不少,顾思澜重重地贪婪地喘息,空气争先恐后地进入肺里,嗓子却是不自觉地发干发痛,干咳起来。
五官表情扭曲作一团。
江宴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眼睛早已是烧红了的瞳色。他捏紧了双拳,提醒自己一定要冷静,不能激动,否则就没有一点胜算了。
上一次,他和顾思澜没有被烧死,运气和求生欲都占了很大一部分。
江辰东是太自信了,才会让他们有了生还的可能。
但是这次,对方早有预谋和防备,怕是不看见他和顾思澜中的一人断气,是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
“江辰东,按照你的要求,我来了,把人放了吧,我做你的人质!”江宴朗声道,“你的要求,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可以满足你,包括,帮你离开南市,改头换面,重新生活!”
“的确是个诱人的提议,但是,我就是不想改头换面,怎么办呢?”他邪恶地笑了起来,表情逐渐阴沉恶毒偏执,“本来我们可以井水不犯河水,你和顾思澜一家三口团圆,七年前,我放了你的老婆孩子一马,你却对我恩将仇报,江宴,这一切都是你害的,如果不是你一直打压迫害江城集团,我现在仍然是总经理,我根本没有闲工夫来管你们这些微不足道不相干的人……”
江宴和顾思澜听了这话,直骂这人无耻。
七年前,江辰东企图杀死他们,两人死里逃生,江宴诈死,顾思澜早产……正常人怎么会感激一个谋杀未遂的杀人犯?
况且后来江辰东没有对顾思澜母子赶尽杀绝,只是权衡利弊之后的考虑,一方面觉得江宴反正死了,一个女人小孩不足为惧,另一方面则是觉得好玩有意思,算是给自己留个后路吧,也怕楼凤跟他鱼死网破,毕竟是她的孙子。豪门之中,哪有完全单纯没心机的人。
江宴换了一个身份,东山再起之后,找江辰东报仇,难道不是名正言顺吗?
不过,没有人会去和一个穷凶极恶穷途末路的人去反驳,争论,只会激怒对方。
“所以,你究竟想怎么样?”江宴脸上毫无温度,眼神在江辰东与顾思澜之间切换,眸光复杂而沉重,呼吸紧张窒息。
他一直没有控制住浑身小幅度的颤抖。
七年前相同的一幕,再次重现。
江辰东盯着他,目光如同淬了毒,“痛快!我就不和你兜圈子了,我不想要任何东西,我只要你江宴死!上一次你中了一木仓,火海中都没被烧死,这一次,我要你在我面前,痛苦的死去。”
“只要我死了,你能放过她吗?”
“江宴,你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机会我只给你一次,或者,我可以拉着她一起葬身海底!你自己选吧!”
“好,我答应你所有的要求。”
江宴没有丝毫犹豫的脱口而出。
顾思澜感到深深的无力感与沮丧,江宴对她的情意,她都知道,根本不用质疑。
她不是木头,这几个月的相处,思源的到来催发了亲密行为,最后是水到渠成的求婚,一幕幕,她和江宴早就不只是单纯的爱情了,他们除了有南南,这辈子都不可分割,其他人再也无法插~入他们的感情之中,他们早就是一家人了。
她之于江宴,是刻入骨髓里的。
而顾思澜,终于渐渐明白,自己虽然总是嘴硬,把自己伪装得冷酷不凡,自命清高,骨子里对江宴的爱,从未消失。
只是刻意地封存起来,久而久之,连自己都相信了。
虽然比不上江宴,她却并非没有心疼过他。
顾思澜眼中勾勒出厚厚的情意。
乒乓——
一把水果刀自江辰东手里甩了出去,落在了江宴的身侧,冒着晃眼的银光。
“你先自己刺自己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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