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君扬仍倚靠着软枕闭目养神,听见动静也未睁眼,只轻声说道:“辰年,你过来帮我揉揉头,我头疼。”
辰年瞧他全然不提刚才的事情,自己也不好上来就兴师问罪,又见他眉头微皱,确是头痛难耐的模样,自己心中就先软了,沉默着过去坐到他身边,伸出手去替他轻轻地揉摁头上的几处穴道。
封君扬自得计成,嘴角不自觉地往上挑了挑,又怕被辰年瞧破,忙又抻紧了面皮,往下动了动身子就势枕到了她的腿上。
辰年不疑有他,反而出声询问他道:“轻重可还合适?”
封君扬心中明明欢喜,面上却是微微蹙眉,答道:“凑合吧。”
辰年点点头,一边给他揉着头上穴道,一边状似随意地问道:“你怎么联系上顺平他们的?怎的这样快就找到我了?不是说要今日他们才能找到你吗?”
封君扬并不知顺平已将实情告知了辰年,沉默了片刻,闭着眼淡淡说道:“他们到的比我预料的早了些。”
辰年听了就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封君扬诧异地睁眼看她,却见她正低着头目光专注地看着自己,不由得一时也是怔了。两人默默对视良久,辰年突然低声叹道:“我们都还能活着,这可真好……”
封君扬闻言浅浅地弯了弯唇角,却没说话。
他长得可真好看,尤其是这般轻弯着嘴角的模样,辰年像是中了邪,不由自主地低下头去,可唇还未贴到他的唇上,他修长的手指已是抵住了她的唇瓣,眼中含了一丝戏谑,轻声道:“莫要亲了,再来那么一次,我可真的又要吐血了。”
辰年愣了一愣,面色一下子涨得通红。
他瞧着却忍不住轻轻地叹了口气,用手勾着她的脖颈叫她低下头来,低喃道:“坏丫头,你非得这样折磨我吗?可看到你如此模样,就是再吐几次血我也认了。”
说完便仰起头主动迎上了她红润的唇瓣。只是这一回,他的动作极为轻柔克制,含着她的唇瓣浅尝了片刻就松开了她,然后垂着眼坐起身来,轻笑道:“辰年,坐到对面去,咱们两个说说话吧。”
辰年依言坐到了车厢另一侧,也是好一会儿才能平静下心绪。待头脑冷静下来,这才忽地记起她过来寻他的目的,不由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暗道美色果然误事。
封君扬瞧她如此,笑着问道:“怎么了?”
辰年抬眼看他,正色道:“你可看到清风寨死去的那些人了?”
封君扬闻言面色不觉也沉了沉,点头道:“当时着急寻你,只匆忙地看了一眼。”
辰年便将自己心中疑问都问了出来,封君扬听了沉默了片刻,说道:“此时我也不能确定杨成是否真的无辜。不过杨贵确实是另有其主,我虽早有觉察,可他行事极为隐秘,还未能查出他背后的主子到底是谁。”
辰年不觉十分诧异,问道:“杨贵另有其主?那杨成知道吗?”
封君扬淡淡答道:“许是知道,许是不知道,许是知道了还装作不知道。”
辰年有些不习惯他这般模棱两可的说话风格,皱眉道:“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怎么还这么多许是?”
封君扬闻言笑了笑,耐心与她说道:“辰年,这世间并非只有黑白两色,中间最多的是各种深浅不一的灰色。人也一般,人心一事最为难猜,往往只有瞧到结果后才能恍然大悟。此事从目前得知的来看,是杨贵背着杨成暗中勾结了冀州的薛盛显。薛盛显可能确是为了报父仇,也可能是另有算计,所以才会出兵伏击清风寨的家眷。而结果是冀州与清风寨结仇更深,再无可解。而此事最后是由谁来获利,眼下还不能确定,若是张奎宿信任杨成无辜,那杨成便是此事的受益人。而张奎宿与杨成若是就此决裂,那受益人就会另有其人了。”
辰年人并不笨,相反还很是聪慧,自己想了一想也就明白过来,不由叹道:“这样看来,算计人心要比杀人难太多了,杀人死就是死了,活就是活着,哪里还会这么多说道。”
封君扬缓缓点头道:“不错,所以有人为将可以大杀四方天下无敌,却最终夺不来天下。”
辰年思量片刻,又问他道:“你怎么和杨成走到了一起?他既然知道你已瞧破他的奸计,要是害你性命怎么办?”
封君扬弯弯唇角,答道:“他现在不敢,芸生已回泰兴,贺家姑父派人带了十万人马往西而来,其先锋精骑已是快到青州边界。杨成既是有心吞并冀州,此刻怎么会再在背后树敌。”
“十万?”辰年惊道,“这样多?”
封君扬却是又浅浅一笑,说道:“对外宣称十万,实则不过三万。大家惯常这样做,薛盛英四万人马,对完还宣称是二十万呢,其实整个冀州也没那二十万人马。”
“哦,我明白了,就是都可着劲地吹牛呗。”辰年了然地点了点头,又问道,“芸生姓贺?她父亲是泰兴之主?”
“是,”封君扬答道,又给她解释:“贺家世代镇守泰兴,传到芸生父亲贺臻已是第七代。他娶的是我封家之女,也就是我的姑母。又因姑母和我父王是同母所生,关系一向亲密,所以泰兴与云西的关系最好。”
辰年想了想,问道:“我记得你曾说过薛直的继室也是你们封家的女儿,这么从你家这边算起来泰兴和冀州不也是有亲?能看着冀州落入杨成手中不管吗?”
封君扬答道:“不用从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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