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之后,卢员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却字字透着彻骨的寒意:“你个贱人,出门赶个集都把女儿弄丢了,贱人,你说你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就是保护小月啊,若是小月都不在了,你还有什么脸呆在我家,你给我滚回去,哪里来的就滚回哪里去。”
春兰掩面哭出声来,喊了一声“老爷,”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莫奇走了出来,看了一眼张婶,他很确定王大娘是被她拉来作证人的,王大娘恐怕连话都没说。
莫奇又很平静地望着卢老爷:“谁说小月弄丢了?卢老爷,你可不要耳根子软,受小人挑拨离间,冤枉了好人,寒了自家人的心啊。整件事情我是局中人,我最清楚当时发生了什么事,因此我最有发言权,其他人都是片面之词,说的话都是做不得数的。”
张婶立刻感觉自己被挑衅了,在凤溪村,还没有人敢明目张胆从语言上挑衅老娘的,小子,看我不好好收拾你小子!
张婶怒目圆睁,瞪着莫奇,正想开口,却被卢员外急切的声音打断了:“你说小月没丢吗?怎么回事,你快说给我听。”卢员外看着莫奇,眼中是掩饰不住的热切。
莫奇干咳几声,理了理嗓子,就把村民到来之前发生的事情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
而且他很诚实,把自己向春兰提亲一事都毫无隐瞒地说了,只是中间还添了些枝,加了些叶,说那巨龙咬住春兰母女的时候,小月受伤了,春兰为了保护女儿,自己也受伤了。
幸亏凌虚来得及时救下母女二人,又及时为小月疗伤,但小月伤势太重,虽外伤得到救治,所受的内伤却没办法在乡村俗世进行医治,必须回他们的仙山才有办法,但凡夫俗子是不让进入仙山。
那凌虚道长见小月资质奇佳,似有修仙天赋,就大发慈悲,决定收小月为弟子,这样就能带小月回去疗伤了。
所以凌虚带小月去天香山,主要目的是给她治伤,修仙嘛,只是小月恰好有那天赋,成就了两全其美的事,小月如果继续留在凤溪村,是活不下去的。
最后,莫奇说道:“所以这整件事情本来是件好事,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有的人眼红了,就出来挑事,非要把它悲伤化,往坏处去想,卢老爷明辨是非,相信会有公断。”
说完又望了一眼张婶,张婶被挑衅得火大,眼中血丝都起来了:“你说谎,我们去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小月受伤。”
莫奇耸一耸肩,轻描淡写地说:“我都说过了,凌虚道长已经将她的外伤都治好了,她受的内伤,外表是看不出来的。”
张婶正要说话,又被卢员外摆手打断了。今天他们描述的事情,什么龙啊,什么仙人啊,这是之前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但今天一股脑儿全涌过来了。
不过好在刚才张婶、王大娘也说看见了龙,看见了那凌虚施展的神通术法。
而且当时自己在家里就听见下人在喊天空有异象,好像有什么东西飞来飞去,自己当时为了保持矜持没好意思出去看。
仔细想想,若那道士没有神通术法,恐怕也没有能力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人带走。
所以他选择相信他们口中的所有光怪陆离的事情,甚至包括莫奇所说的,小月突然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变得力大无穷。
这看似不合理,但也只有这样解释,这整件事情才合情合理。
卢员外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莫奇:“你如何确定那道人真是天香山的修士,而不是其他地方来的骗子?”
刚才在张婶的口中,那道人被描述为妖怪,他一向了解张婶搬弄是非的能力,所以对她的话也是将信将疑。
莫奇谎话张口就来:“因为那龙在与那道人打斗的时候,我听到那龙说,原来是天香山的神通术法啊,不过你练得不怎么样嘛,火候不够啊。”
卢员外望向张婶:“他说的都是真的吗?”
张婶嘴角抽了抽,他想说假的。可是自己确实去的稍晚,有太多人可以证明自己根本就没有看到龙与凌虚打斗,因此也不敢明目张胆地撒谎,只得据实说道:“我们去的时候,那龙已经和那凌虚道人打完,龙已经走了。”
卢员外又望向春兰,语气平和了许多:“是这样的吗?”
春兰哭的伤心欲绝,梨花带雨:“千真万确,老爷为我做主啊。”
卢员外眼皮抬了抬:“不是说你受伤了吗?给我看看你的伤口。”
春兰立刻将左袖卷起来,一条刺目的伤口从手腕处一直拉到手关节,此时那猩红的血液已经凝固,但看起来仍旧是触目惊心。
伤口不深,只是那惨红的颜色与春兰白皙的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看起来特别刺目。
那其实是莫奇用刀子帮她划的,张婶都不由得暗自佩服:“这娘们对自己够狠的。”
卢员外摆了摆手,示意春兰将衣袖放下。脸上仍然余怒未息,盯着春兰:“照如此说来,女儿为了治伤,离开是情非得已。但为什么不让我知晓?那道人就走得那么急么?你们说的话有几分可信度?”
这是灵魂拷问啊。
莫奇突然躬身拜了下去:“这件事是我的不是了,本来卢夫人是要告诉那道人要回家与您商量的,但都是我突然打岔,让卢夫人没机会说出口。这个也请卢员外体谅小的了,小的近年父母相继去世,小的孤苦无依,也想寻一个坚实的靠山啊。当时拜山的想法急切了一点,就有点抢风头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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