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养心殿。
“父皇母妃,我打算出宫,看看外面的世界。”二皇子周子箫轻描淡写的说道。
出宫?
室内突然安静下来。
德妃精致的面孔顿时苍白,她突的站了起来,语气尖锐:“不行。”
周子箫脸上神情毫无波澜,他知道,他的生母德妃不会答应他外出。
他出宫的次数都屈指可数,更别谈出皇城。
母妃答不答应,跟他出宫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早厌恶了在这四四方方的围墙里,过着日复一日的喝药的生活。
“皇儿,你的病还要太医时不时的开药针灸。你不能离开都城。皇上!”
德妃玉手轻摇皇帝衣袖。
皇上轻拍德妃的手,劝道:“是啊!箫儿,你身子不好,就待在皇宫里,出去危险。父皇我再找神医,等你的病好了,咱再出去。”
好?
他这病哪里还好得了,给他看过病的太医、神医比宫里的太监都要多。
周子箫垂下眼眸,掩饰内心长久的失落与烦闷。
“我不是来征求你们的意见的,我只是来通知你们一声。”冷淡无波的声音里透着坚决。
这说的什么话!
皇上眉毛竖了起来。
哪个皇子敢对他这样说话,也就他一个人敢如此。
德妃望着神色坚定的儿子,慌了。
她急切的看向皇帝,她的话在箫儿那里根本不管用,现在只能求皇帝劝说劝说儿子。
皇帝低头抿了一口茶,装傻。
箫儿决定的事,没有人能劝说得了。
下圣旨都不好使。
他可不想再丢这个面子。
周子箫淡淡的看了眼凤冠华服,精致美貌的德妃柔弱的倚在皇帝身上,垂下眼眸。
母妃这样也好。
他站起身,径直往外走,消瘦的身形似乎风一吹就倒。
德妃着急的跟着站起来,看看儿子周子箫,又转头看看皇帝,一时无措。
跨出门槛的周子箫似乎想起什么,他回过头来,对着皇帝又道。
“我明早出宫。”
照例又是陈述句。
“箫儿,你别任性。阮神医已经在路上了,他来了就可以看好你的病了,……”
这句话,周子箫从小听到大,可他如今依旧病着,病得更厉害。
现在,他懒得再听。
德妃看着儿子不理不睬的远去,急得不行,她攥着皇上的龙袍,尖锐的护甲套似乎要刺破龙袍。
“皇上,你快说啊!”
皇帝瞪眼拂袖:“我说什么,他听我的吗!”
“那也不能让箫儿一个人离京。”
“你说怎么办?难道我跟着他出京?”
德妃掩面而泣,哭声哀婉,惹人心怜。
“箫儿身体根本不能离开皇城,皇上……”
……
病了十几年的二皇子突然独自一人出了宫,欲游览山河。
这成了京都里的一个热门话题。
与之有同样热度的热门话题就是户部侍郎柳长青被贬,今日领着一家老小离开京都。
据说,户部侍郎家穷得很,箱笼总共只有八个。
京都里谈得热闹,走的人却很凄凉。
……
白米镇,绿柳堤。
满是柳树的堤岸有个渡口,靠着渡口有个简陋的茶棚,茶棚里支着三张破破旧旧的桌子。
来往的客商,登船或者停船,涂个方便就在此喝碗粗茶,解解渴,散散乏,听听趣事趣闻。
茶摊上来往的人倒也陆陆续续不断。
此时,茶摊上的坐着两位明显格格不入的姑娘。
一位身穿粉色蝶戏百花的锦衣的姑娘,明眸皓齿,明明小脸蛋肉嘟嘟。
她随意往那一坐,来往的人只敢好奇的偷瞄几眼,却没人敢靠近。
另一位眉清目秀的姑娘穿着一身细布衣裳,梳着垂髫髻,站在身后,一看就知道,这位是个丫鬟。
丫鬟翠玲抬头看了看布满天空的晚霞,小心翼翼的提醒她的主子柳云灿。
“小姐,咱们该回去了,天晚了。”
柳云灿收回望着河堤的视线。
她醒来时就在这河堤上。
据说,下船时,她滑了脚,不小心落了水。后被仆人奋力救起。
落水了,她没落下其他毛病,就只是记不得以前的事。
丫鬟翠玲告诉她,她是柳府的二小姐。
可,她总觉得她不是柳府的二小姐。
她总觉得她忘记了什么。
她以为,她来到落水的河堤边,就能记起来。
可是,枯坐此两日,她也没想起任何事。反想得她头疼。
想不起来,就算了吧!
大夫也说了,她可能会一直想不起从前的事。
柳云灿暗叹一口气,站起来,丫鬟翠玲连忙留下两枚铜钱,作茶水钱。
“小姐慢走,路上小心些。人多的地方安全。”
茶棚的主人老李收起铜钱,边抹着桌子,边好心提醒。
“是!谢过老丈!”
柳云灿对老李施了一礼,余光扫过巷口贼头贼脑的男子,出了茶棚。
翠玲紧跟其后。
穿过麻石巷,柳云灿余光瞥过,依稀见得有人跟随其后。
“翠玲,去买盒红豆糕。”
“是。小姐。”
翠玲走向张记糕点铺,他家的红豆糕最出名,才来此两天,就听说了其名。
柳云灿站在路旁。
突然,一双手伸过来……
柳云灿被人捂了嘴鼻,拖进了旁边的泥瓦巷。
泥瓦巷,白米镇最混乱复杂的一条狭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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