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年压抑的一声低吼吓得我闭上眼,瞬间噤声。
我僵硬地梗着脖子,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不受控制地轻颤。很微弱,但我放在腿上的双手实实在在地感觉到了。也不知是因为对他的恐惧,还是对自己的厌恶。
我缓缓睁开眼,看清前面,发现车子转了方向,是往刑警大队开。
我扭头再看沈年,他神色冷沉地开口:“见完顾箫,我要一个解释。”他侧首,深邃望不到底的眸子凝视着我:“顾笙,这是我给你最后的机会。”
我没有应声,沉默地把视线投向前方。
很快,车开进了刑警大队。
我亦步亦趋地跟在沈年身后往里走,仍然是像上次来那样他谁也不理就直奔三楼的队长办公室。见到正坐在办公桌前写东西的霍渊,他也不理会他的惊讶,直接就说:“带她去见人。”
“啧。干脆你来当队长得了。”霍渊笑着调侃了一句,扔了笔,起身从我面前经过。
霍渊领我到了一间拘留室门前,他先屈指敲了敲门。里面立即传来一声:“操你妈的滚!”
声音粗哑有些难听,但的确是顾箫的声音。
我看了眼面无表情的沈年,又看噙着笑的霍渊。霍渊貌似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一边拿出钥匙开门一边跟我说:“给他饭他也不吃,挺倔的。关进来的时候还差点儿袭警。幸亏我拦的快。你好好说说他,让他别那么冲动。啊。”
门打开,我走进去。
里面的墙上两米处有一扇小窗,明媚的阳光照进来,视觉上倒也不算昏暗。
我看见一米八几的顾箫穿着鞋蜷曲着双腿躺在一张小小的硬板床上。面朝里,背朝外,有种心酸的好笑。我又低头扫了眼水泥的地上,枕头、被子,隐约还有像是菜渍的痕迹。凌乱的不行。
我朝前走了两步,大概是听到脚步声,他头也不回地怒吼道:“我他妈说了滚!”
“顾箫。”我轻轻叫了一声。
有几秒间的停顿,顾箫猛地从小硬板床上坐起身。他的动作幅度很大,小硬板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他看着我,一脸的震惊。随即他下床朝我奔来,二话不说先拉着我打量了一遍,“妈打你哪儿了?严不严重?是不是又用上鞭……”
我抓住他的手臂阻止他说下去,回头看向站在门外的霍渊和沈年。
“我能不能和他单独说话?”
霍渊笑吟吟地,没回我,而是看沈年。沈年漠然地转身走开,霍渊见状便拉上了门。
“也是那杂种狗带你来的?”顾箫问我。
我甩开他的手,冷冷地问道:“qiáng_jiān未遂是怎么回事儿?”
“什么怎么回事儿?根本他妈没那么回事儿!”顾箫指着门对我说道:“姓沈的那杂种狗让上回他在苏里的女伴来报警抓我。我他妈就把她按墙上逗了她两句,我连她手我都没碰,她就跟他们说我要qiáng_jiān她!还他妈是过去了两个月了才报警!”
我又问:“那他们说人证物证俱在。物证是什么?”
“就我堵着那女的把她按墙上的监控录像。他们连问都没问我就把我关了。他妈这里是刑警大队?”
我无视顾箫愤怒的指责,又一连串地继续问道:“沈年为什么会让那个女人报警抓你?你干什么了?你是不是去找他了?你又和他动手了?我不是让你在家里待着等我回去吗?”
“我他妈哪儿都没去!”顾箫大声吼道。
我抿紧唇无声地看着他,他似乎意识到了自己音量过高,双手掐着腰长呼出一口气后,慢慢地跟我说:“你去了顾家还不到一个小时。他就来找你了。”
“你跟他动手了?”我问着,看了看他的脸和手,不像跟人打过架的。
顾箫说:“没有。”
我略显意外地看他,却听他接着说:“我直接打了他一枪。”
放了一半的心瞬间又提了起来,我不让自己多想。迟疑道:“打了他一枪是什么意思?”
“就是打了他一枪。”顾箫手指点着自己的肩膀处,淡淡地说道:“这儿。”
我张了张嘴,抬手使劲地推了他一把,喊道:“顾箫你是不是疯了?”
“顾笙!疯的不是我!是你!”顾箫被我推的倒退了几步,但立即又走了上前。他垂眼盯着我,咬牙切齿地说道:“他一次又一次地那么对你,你要我怎么忍?顾笙,你要我怎么忍?”
我平复了下情绪说:“顾箫,那个视频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有没有那个视频都一样。我告诉你。从他回国我见到他的那一刻起,我就恨不得立马弄死他。”
他语气的恨意和决然,是我从来没有听到过的。
我抬眼静静地看他眉眼间出现的狠戾,好一会儿,我镇定地问:“你知道了什么?”
顾箫合着嘴,没说话。
“你知道了。”我冷静地说道。
“对,我知道了。那天我见你那个狼狈样儿的回家我就知道了。”顾箫似乎咬了下牙关,从齿缝间挤出一句:“顾笙,你那时候才十五。”
“我记得那天你去上学了。”而顾家除了佣人,顾云珊也上学。其他人都工作,就没谁在了。
顾箫说:“我回去拿东西。从窗户里看见你了。”顿了顿,他又说:“怕你觉得被我撞见更难过,我就没出去。后来想问你,可你什么也没说,我就再也开不了口了。”
突然就全都明白了。
“所以你每次不论是见到沈年还是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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