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
江玄年不紧不慢问道。
必须做出选择的公孙秉，表情连续变幻。
他虽然很想自己骗自己，可双姊的情况正如江玄年所说，最后那缕生机已撑不过三日。
公孙秉情绪很低落。
原本，一切都还好好的，我悄悄逆行炼尸法，又在镇子里布置了聚魂护魂的旗阵，保她们二人白天无丝毫异样，只要不离开镇子超过十里，便想干什么就可以干什么。
这样的日子，本该还可以持续至少五年，我有足够的时间慢慢滋养她们的生机，并找到彻底解决问题的法子。
谁知道，天杀的魔域劫气，竟然连短短五年都不给我！
如今、如今……
“您果真有办法，能让她们恢复如常人？”
公孙秉换上了敬称。
“是或许能。”
江玄年纠正了公孙秉的用词不严谨。
“好！”公孙秉仰首盯着江玄年的眼睛：“恭请道友出手施救！无论成败，我公孙秉皆自愿入道友门下为奴三年！”
江玄年微微摇头，再度纠正公孙秉的错误：“不是为奴，是为我做三年事。”
江玄年他好歹也曾是元婴大圆满、自诩半步化神的太玄真月有道之士，非生死之敌便做事留一线，已是和呼吸般自然而然的习惯。
再者，虽然穿越此世界时日已久，可穿越前形成的世界观人生观依然影响着江玄年，让他不太喜欢奴隶、韭菜之类的词汇。
公孙秉闻言颇感惊讶，对江玄年的观感随之略好了些许。
江玄年却浑不在意公孙秉的态度变化，扭头示意向文翠将带入庙内的双姊，并排放在了地上。
“她们两个，是你的什么人？”
绕着两个睡美人转了两圈，江玄年的视线，又挪回了公孙秉身上。
“可以不说么？”
公孙秉似乎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可以啊。”
江玄年随口答道。
你不说，我就只能随便乱编她们的生平和性格，n化之后若变的完全不认识你，你再后悔那可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
“上仙，此事不用问他，小神知道的一清二楚啊！”候在旁边的土地公，却主动开口：“公孙秉这小子小时，在镇子里有个青梅竹马的小情人，他十五岁时走了破头运，被戩山派看中带走去学道。上仙你不知道啊，临走前这小子……”
土地公口才相当不错，讲的绘声绘色。
其实，掐头去尾浓缩一下，事儿也挺简单的。
公孙秉早年放弃青梅竹马，选择了上戩山修仙求道，十年后入内门失败而心灰意冷下山，在外游历了数年后回返麟趾镇。一打听，才知道当年他离家不到两个月，青梅竹马就嫁给了隔壁王员外的傻儿子，没多久就生了一对如花似玉的漂亮双生女儿。
公孙秉一气之下，就把自家改成了棺材铺，还公然打出了“王姓购棺皆半价”的布幌子。
隔壁王员外好悬没给气死，可无论是家丁还是重金请的外援，皆不是公孙秉的对手，最终只能捏着鼻子认栽。
然后，青梅竹马悄悄约见了公孙秉，再然后那充满羞辱意味的布幌子，就被公孙秉主动摘下烧掉了，他甚至还特有礼貌的去给王员外家傻儿子道了个歉。
再然后，王员外家就遭了强盗。
其实也不是强盗。
那王员外，早年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他伙同十余人，横行八百里沧浪江，杀人越货恶贯满盈。
后来，为上岸洗白，王员外设计坑死了其他水匪，独吞水匪们多年积累的浮财，却不料水匪里的老三命硬，竟死里逃生。
俗话说，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这不，经典案例来了。
苦苦寻访多年，终于找到王员外的水匪老三恨意滔天，所以他选择杀王员外全家。
那一夜，公孙秉恰好出门给人送棺材去了，等夜半回家并察觉隔壁出了状况时，为时已晚。
心口中刀的青梅竹马，衣衫不整的倒在血泊中，旁边是满头鲜血、气若游丝的双生小丫头。
那一夜，公孙秉搂着青梅竹马的尸体，悲痛欲绝。
那一夜，公孙秉连杀二十三名强盗，个个被他斩的浑身血肉模糊，领头的水匪老三更是变成了一堆拼都拼不起来的碎肉，第二日闻讯而来的衙役们，十个吐了九个半。
之后，救下两个小丫头的公孙秉，就将两个丫头养在他身边。
“……这一晃，都已经八九年啰，要不是上仙您问起，这事儿我都快忘记了。”
土地公最后说。
呵，说的这么绘声绘色身临其境，几个关键之处还反复暗示，你这叫快忘记了？
当然，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江玄年也不会无聊到出言揭穿。
毕竟，有了这个故事，江玄年便基本理清了公孙秉与双姊之间的关系。
“土地公说的，都是事实吗？”
江玄年问公孙秉。
眼睛泛红的公孙秉没吭声。
不反对，便当你默认了啊。
江玄年让向文翠将双姊中的一人扶为半坐。
“她叫什么名字？”
江玄年头也不回的又问。
“王乘烟。”
公孙秉低声作答。
“你确定？”
江玄年一笑，麟趾镇人都死绝了，何必还掩耳盗铃呢？
咦，我为什么要笑出表情？
肯定有是天人五衰的影响！
江玄年悄悄收敛微笑，重新恢复有道高人的模样。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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