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激动什么?”岳桑问:“一个社会的渣滓,他死了连点财产都没留下,顶多留下一出租屋的垃圾,还连累了房东的房子得降价,是不是他怕他爸妈下辈子都没能给他攒下家产?何必呢,他不也一样没攒下吗,大家打个平手。”
岳桑夸张的看一眼表:“天呀,我要去赚下一单钱了!我得先走了!你们慢慢聊。”
岳桑走出审讯室,门关上的一瞬,她看见杨勇恶狠狠的瞪她一眼,岳桑报以皮笑肉不笑的微笑。
门彻底关上。
岳桑回头,看见门口站着的女警一脸窘迫的表情,目光却看在她的包上面。
她号称两万块抵的上杨勇父母半条命的包包。
岳桑也不想这么尖酸刻薄,可遇上那样厚颜无耻之人,无论说什么他都更来劲,只有针锋相对的打压他,他才能崩溃。
看他崩溃,看他愤怒,就是她的目的。
让他忏悔,她能力有限,估计得得道高僧来渡化这样高难度的灵魂,她不是得道高僧,她只负责送这种贱人去变成灵魂。
*
“听说你今天又震惊了他们。”詹子平在电话另外一边,声音平淡,可唇角已经微微的上翘。
他听到的版本,已经是传了很多遍的,所有审讯室里都有视频录像,老岩出来就看热闹的叫人去看,说是特别热闹,而且做实了他詹子平要娶个富婆的传闻了。
以前是不好考证詹子平倒地有没有跟这个叫做岳桑的女人交往,现在是证明真的是个富婆没错。
岳桑平日里穿着打扮算是随意,可好几次去都是因为工作,或者从工作场合直接过去,她的工作是有许多需要面子工程的事情,自然是有些物件价格偏高。
所谓的打扮精致,所谓的精英,需要很多东西来展现。
关于两万块的包包,算是其中一个。
不但是富婆,而且是个牙尖嘴利尖酸刻薄到极致,晒起富来还有理有据有板有眼,跟一个贫困的死刑烦人都叫嚣姐的钱自己赚的,你赚不到是你脑子不好。
岳桑在这边办公室里苦哈哈的加班,接电话时候才走到公司的落地窗前面去,看了左右无人,才说:“是呀,吓到没有?我可是很可怕的。”
詹子平那边似乎是笑了一下:“吓到了,老岩跟我说,他还多了一个活儿,跟你聊完之后,那个犯人要求老岩去给他父母烧纸,我很好奇你说了什么,等我回去看看视频。”
“说了些实话啊。”岳桑看着窗外这个城市的夜景,他们保险公司的大楼是城市中很核心的未知,外面是环线,车水马龙,无数的高楼大厦璀璨的夜景闪亮了这个城市的天际。
“实话可能最刺耳。”詹子平说。
岳桑看着夜景,顿了一下,有些话没有说出口。
她今天,除了跟杨勇的对话之外,还跟老岩说了几句案子之外的话。
那是在等杨勇的时候,她和老岩先坐老岩的车回来的,车上,岳桑跟老岩说些案子的话,可这案子分明一目了然,画演出亚硝酸盐之后讨论讨论人性,便也就结束了。
她当时想到了詹子平,想到了詹子平说想买保险的那一瞬,于是绕着弯子跟老岩说:“老詹跑那么老远,幸好我这里加班也忙,不然真要着急这种男朋友天天跑在外面见不到人了。”
老岩当时还在想这个案子,不疑有他,径直说:“那不是案子大嘛,能负责这么大的案子,我这辈子是不可能了,年轻人有脑子有冲劲,多好啊。”
果然,不是开会。
岳桑就知道肯定是这样的结果。
她当时犹豫了一下,却还是继续脱口而出:“我这的保险有几个不错的,磕了碰了都给赔。”
老岩当时立刻接口:“那不挺好吗,给他都买上,这边算你业绩,那边理赔了也好啊。”说完,老岩一下子停了,假意开车认真,半响又接上一句:“我们这行磕磕碰碰多,不过应该也没什么,买不买都一样,哈哈。”
岳桑心里已经清楚了,就没再多跟老岩纠缠。
已经知道了的答案,何苦还要去想方设法再推翻,各种举证期望说詹子平没有骗她,她懒得做这些,只相信一点,詹子平的骗是有理由的,可能只是怕她担心而已。
他惯是不爱说心事的人,即便是到现在,其实她对他的了解也并不多。
连他追她,也是闷闷的,也是她主动问他才肯承认的。
他喜欢埋在心里,她喜欢听他说,就直接问。
其实想想,她的事也并没有告诉过詹子平多少,他们之间好像空间还是很大。
也许是因为遇到的太晚,晚的他们都已经有了许多各自欲说还休的经历,晚的参与到对方人生的人,都还是别人。
他们只有以后,永远不可能去弥补了从前。
岳桑笑了笑,平静的黑暗中笑的那样的温柔:“想我了没有?”
对面一瞬间的愣,沉默了两秒,才答:“嗯。”
“那就快点回来好不好?”岳桑笑着问。
“好。”对面的詹子平答的很干脆。
“很敷衍!”岳桑拆穿。
对面似乎又是走了一段距离的样子,岳桑听见那边的脚步声,还有开门关门的声响,终于一切静谧下来,对面电话里传来詹子平的声音。
“我想你。”詹子平说出这三个字。
岳桑喜的笑起来,她还挺喜欢听他说这样的话,只要想着他那种高冷又一本正经的表情说这样的句子,她就格外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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