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前,怀水县。
扶夜看完了小丫头的信,回皇城的心就开始变得迫切了起来,怀水的洪涝已经得到了控制,现在只需要将最关键的一个堤口守住,熬过月末的最后一场瓢泼雨水,就没有问题了。
洪涝之类的天灾过后,容易出现疫病,但是值得令人高兴的是,怀水县如今还没有出现这种不好的苗头。
“大人,工事图已经改好了。”
怀水县的县令将图纸递给扶夜,后者接过展开看了看——
“不错。”
他昨夜一个人坐在烛火旁冥思苦想了整整一个晚上,才想出在河口处开渠,引水到莫河,长湖,这样就能在雨水来的时候,缓解怀水县的堤坝压力,现在只要引渠的时候加固堤坝就行了。
怀水县县令递上来的这张图纸,和他所想的一样。
“挑个日子就开始吧,先将莫河中下游和长湖旁边的百姓们带到安全的地方,然后集结怀水县所有能够出力的青壮年,开始动工。”
扶夜将图纸递给尘风。
按照如今的形势,不出半个月,他就能够离开这里了,回到小丫头身边去。
“大人,莫河的暗渠太多了,若是不甚挖错了,只怕莫河和怀水都会遭殃。”
但是,不得不承认,若是能够顺利地按照计划实施下来,眼下的方法确实是最快最有效的。
“本座知道。”
扶夜淡漠地看着尘风,凤眸中一片坚定:“所以,近日本座会带人去找暗渠,随后再由本座亲自带人去引渠。”
“岁上……”
尘风犹豫地喊了一声,终究还是没有劝阻扶夜。
既然自家主子都决定了,尘风也就不好再说些什么了。
“监国大人,这位便是画了这工事图的人,此人过去也为怀水县大大小小解决了不少水患,百姓都唤他阿禹。”
怀水县县令说着,侧过身来,从他的身后走来了一位男人,看起来四十岁有余,手腕袖子挽了起来,露出健壮的胳膊,身上沾了不少河泥,显然是刚从堤口下来。
扶夜点了点头,看向他:“辛苦了。”
怀水县若不是有那堤坝撑着,只怕根本撑不到自己从皇城中带着人马和赈灾粮草赶过来,还有如今这新的工事图……
若真的做出来了,也可以说是巧夺天工了,往后好些年,怀水县都不需要再担心洪涝,只不过……
莫河确实有太多的暗渠了,就像尘风说的那样,只要一不小心挖错了一条,便会牵一发而动全身,大水会一下子冲溃堤坝,到时候不只是怀水县,只怕莫河县也会跟着遭殃。
“草民三泗见过监国大人!”
憨厚的男人也许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位高权重的人,此时竟然有这紧张,连行礼都不知道怎么做才好了。
“不必多礼了。”
扶夜摆了摆手,三泗当下就笑着,将手在自己身上擦了擦,随后掏出一张图,双手捧着递给扶夜——
“监国大人,这是暗渠的位置。”
扶夜微微瞪大了眼睛,与尘风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来疑惑和惊喜。
他们如今迟迟不能动工,就是担心莫河的暗渠了,而如今……
竟然有一份如此精确的图纸放在自己面前,上面清清楚楚地标好了各个暗渠的位置,简直是解决了他们的燃眉之急。
“这……短短时间内,就能将莫河的暗渠全部找出来了?”
扶夜不说话,尘风明白他的意思,于是替他接过图纸看了看,提出了心里的疑问。
“草民听说前两日,监国大人就找到了莫河的一条暗渠,监国大人来到此地也不过是几个月的时间,然而草民在这里已经呆了好几十年了,这些年来草民日日夜夜地思索……”
“根据几年来的经验,才从山泉的流口和石壁外渗的程度判断出来莫河暗渠的位置,所以并非是这位大人您口中的短短时间内便做到的。”
三泗理了理身上脏兮兮的衣袍,原本的笑容淡了几分:“若是大人不信,将图纸还草民便是。”
“哎呀,阿泗,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怎么能在监国大人的面前这样子说话,还不快赔罪!”
怀水县的县令拉了他一把,三泗这几年来的辛苦是他看在眼里的,换了谁来,一听自己这么多年的辛苦血汗不过是用“短短时间”一词就概括了,都会感到愤愤不平,他也是理解的。
“监国大人,三泗这些年来立了不少功劳,因此怀水县和莫河县的百姓才会亲切地喊他阿禹。”
用古时候大禹治水的故事来称赞这位民间英雄,可见百姓们还是很喜欢他的,此人确实是有所作为。
“爹爹!”
不远处一个四岁的小女娃跑了过来,甜甜地朝着三泗张开了手:“爹爹,抱抱!”
“诶!来了,爹的好萍儿,你怎么在这里呀?”
三泗蹲下身子,迎着小女娃入怀:“没在家好好陪着娘,跑到这里来了?”
“爹,萍儿想你了,还想监国大人了。”
小女娃抱着三泗的脖子不松手,也不嫌弃自家爹爹身上一堆泥土,父女二人看着黏黏糊糊的。
三泗摸了摸小丫头的脑袋瓜子,眼中的笑容洋溢着幸福:“好好好,我家萍儿真懂事。”
他知道前些日子是这位监国大人冒着被大水卷走的危险救了他家萍儿,若不是如此,他在方才尘风说那句话的时候,转头就走了。
扶夜看着父女俩人的笑容缓缓地叹了口气,凤眸凝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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