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端传来陈洪波更加愤怒的咆哮声:“你想得美!彦成,有本事你今天走出公安局的大门,咱们把账清一清。”
走出大门?
我抬头想着市局大门外的马路上看了看,果然陈洪波正站在一台黑色轿车旁边,凶神恶煞的用手指着我。
既然人家找这儿,躲,肯定不是我的作风。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我更不信他敢对我做什么。
“行,你等着,我出去。”
挂断电话将手机揣在裤兜里,带着一副无所畏惧的姿态走出市局大院。
陈洪波一只手扶着轿车顶端,离得近了我才发现,他的右腿膝盖上套着黑色的固定装置。
“你腿怎么了?”
“你还敢问?不是因为你我能把腿摔折吗!”
我恍然大悟,原来此腿非彼腿,心中感觉到了那么一丢丢的歉意。
“彦成,这事你想怎么解决?”
“你说吧。”
“行,要么你拿一部分医药费,单据在这里,住院两周花了12万,你出一半我出一半。”他说着从羽绒服的口袋里掏出一堆票据直接塞到我身上。
我低头看看,的确是医院的正规收据。
“没钱。”冷冷蹦出两个字。
“没钱就跟我走一趟,我妈要见你。”
“你妈谁啊?”我诧异的问道,可这话听起来有点像骂人的意思,我改口重新说了一遍:“不是,我是问,你妈是哪位?”
“我妈是万盈律师事务所的老板。”陈洪波说完拉开黑色轿车的后车门。
我看向车厢里,没有旁人,可心里一直犹豫着去还是不去的事。
印象中当律师的都不简单,虽然不至于把死人说活,但放大招没准能把活人说死。
我一向主张的是能动手绝对不哔哔,吵架不是我长项,真怕干不过陈洪波他妈。
“你要是不敢去,就把欠条签了,六万块让你分二十四期还。”
“谁说我不敢去!”最恨人激我,弯腰直接钻到后座上,陈洪波行动不便慢悠悠的坐进来。
“司机开车,去事务所。”
路上我还是很好奇他的腿伤,他给我的解释是,那天我拿着他的裤子走后,他想逃出来结果因为身上捆了绳子不小心被绊倒,仓库里的货架不偏不倚砸在他腿上,所以成了现在这样。
骨科医院的大夫说怎么也要修养三个月才能完全复原。
车子开出去十分钟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陆哥。
我接听电话告诉陆凌云自己要去陈洪波妈妈的律师事务所,他问原因,我没敢告诉他,只说很快会回去。
自己闯的祸自己来扛,不能牵连兄弟。
之后他又打来几次电话,都被我挂断,最后索性将手机关机,看着车窗外的天色,明明还没到傍晚六点,却已经笼罩在黑暗之中。
“到了。”身旁的陈洪波低声提醒我。
走出车厢才发现自己站在了一条全是律师楼的街路上,各种牌匾,各种贴纸,写满擅长处理的案件类型。
我粗略数了数,至少有三十多家,但在我身边的这所万盈律师事务所却是最大最豪华的一间。
浅灰色大理石的外墙,巍峨雄壮的石狮,高高的台阶笔直向上,若不是悬挂事务所的牌匾,说是法院都不为过。
“你妈开这么大的律师楼,不差那点医药费吧。”
陈洪波从司机手机接过金属拐杖,一瘸一拐的往台阶上移动。
“不差钱不代表我原谅你,听我妈的意思,如果你不陪,官司吃定了。”
“哎~不!你这不是讹人吗?腿不是我砸的!凭什么让我出六万。”
“有你的原因没?让你承担50责任过分吗?你不用跟我谈这些事,都是我妈的意思,上去跟她说。”
这他妈的~~白长一身腱子肉,还是个妈宝男,处理这么点小事还要搬家长出来,真恶心。
懒得再跟陈洪波废话,径直走进律师事务所内。
里面装修的更加高档,来来往往穿着职业装的年轻律师们从我面前经过,都到这个时间,这里依然处在繁忙的工作阶段。
我跟在陈洪波身后,看着走到他面前的律师纷纷点头招呼。
子凭母贵,我不屑的撇撇嘴。
我们最终来到顶层的办公区,有一间专人负责的封闭办公室,上面的标牌贴着:钟万盈律师。
门口的小秘书见陈洪波来了赶紧起身,说道:“小陈先生晚上好。”
“嗯,我妈呢?”
“钟律师在接待客人,请您稍等。”
陈洪波不耐烦的说:“你告诉她快点,我把人带来了。”
“好的。”小秘书拿起桌面电话打了过去。
“小陈先生,钟律师让您不要着急,她现在的客人非常重要。”
“行行行。”陈洪波拄着拐走到休息区,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等了大约十分钟,办公室的房门打开了。
一个女人匆匆忙忙的出来,手里拿着几张纸。
她盘着头,黑色的长发紧紧揪在一起,贴着头皮,她个子不矮,穿着笔直的西裤,束身的白色小衫搭配一件短款西服。
浑身散发着强大气场,会使人不敢轻易直视她的目光。
“妈~~”陈洪波赶紧放下手机呼唤道。
钟万盈看了他一眼,转头直奔我面前。
“你就是彦成?”
“嗯。”我点点头。
“把这几分文件签了,我儿子的事不再跟你计较。”
我接过那几页纸翻看,什么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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