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将手里的冰蚕丝递给凌颖夕,“我还有事,不便多留,三日后我便来接你。”
后天便是老夫人的生辰,再给凌颖夕一天时间准备,想来应该足够。
凌颖夕不是婆婆妈妈的人,这一点穆清倒是明白。
习武最忌讳的就是心有所属,无法静心,得将事情打点完不是?
凌颖夕微微颔首。
这一夜,夕影轩灯火通明。
凌颖夕面前放着一扇一人高的屏风,她的手下正缝着一棵柳树上的枝叶。
璇儿则整理着丝线,她看向凌颖夕,眼中闪过惊艳。
屏风上只有一个还未绣完的柳树,但却绣的栩栩如生,那几片掉落的叶子好似在翻滚飞舞,而叶子精致到茎梗都能看到,细细的长枝似在随风飘动。
这是一副双面屏风,前面是未完成的柳树而后面依稀能判断出是屋檐。
凌颖夕女红一绝,即便是皇宫绣娘也未必比得上她。
“小姐,先休息会吧?”
璇儿将一杯水放到凌颖夕面前。
“无妨,你累了就下去吧。”凌颖夕没有抬眼,依旧在绣着这棵茂密的柳树。
璇儿摇了摇头,又反应过来凌颖夕看不到,又说:“璇儿不累,璇儿留在小姐身边帮忙。”
凌颖动作一顿,她看向璇儿,笑了笑,“罢了,你要留便留吧。”
这丫头不但死脑筋,还喜欢胡思乱想,总是曲解她的意思。
璇儿呆了呆,小姐笑容好美,美得想像……误入凡尘的仙女。
“小姐,你真美。”一句由衷之言,逗笑凌颖夕。
“那,是有多美?”凌颖夕想要逗逗璇儿。
璇儿这傻丫头歪着头想了想,“嗯……大概是尝矜绝代色,复恃倾城姿。”
凌颖夕浅笑,眼中戏谑意味渐浓,“璇儿何时变得如此有墨水?”
璇儿小脸蛋红了红。
晨光熹微之时,凌颖夕绣完最后一针,便看见璇儿趴在桌上睡熟了。
这丫头手上还握着丝线,袖口处还扎着一根绣花针。
凌颖夕走了过去,将那根针拔了出来,丢回篮子里。
她本来想将丝线也丢篮子里的,不过丝线缠绕在璇儿的手上,解不出来,索性也就随她了。
凌颖夕将披风盖在璇儿的身上。
璇儿瘦的可怜,好似全身上下只剩骨头,她的脖颈处青紫发黑的勒痕,醒目而刺眼。
凌颖夕心口一痛,素手成拳,手指有些泛白。
这丫头能忍,所有委屈永远都是憋在心里。
可她怎可能不知道?
她一个二小姐,都不受待见,作为她的丫鬟,能好的到哪里去?
凌颖夕葱白的指尖轻轻抚过璇儿脖颈后的勒痕,这丫头只有十一二岁,正是长身体之时,却……
璇儿身体颤了颤,她起身看到凌颖夕,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小姐,你怎么……”璇儿往后缩了缩,似是要躲避什么。
“我的月银是多少?”凌颖夕问道,语气平静的异常。
璇儿支支吾吾的说了一个少的可怜的数。
凌颖夕眼中散发着冷意,“呵。”
她转身正要出门,便被璇儿拉了回来。
璇儿小脸慌乱而害怕,“小姐要去哪?别去账房,他们……”
凌颖夕看了一眼璇儿的手,干脆拉着璇儿一起出门。
这一路上,璇儿不断阻挠,但依旧被凌颖夕拉到账房。
踏进房门的时候,璇儿才小声的说:“月银是二夫人克扣的,小姐我们……”
“就是因为是二夫人克扣,所以我才更要来。”凌颖夕不以为然。
“可……”璇儿依旧唯唯诺诺。
凌颖夕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一眼璇儿,推开门进去。
这一响动惊扰了原本忙碌的账房。
管家吓了一跳,看清来人,立刻气焰高涨。
“二小姐你怎能私闯账房?这个行为可是要被罚的。”管家嘴上依旧唤句二小姐,眼中不屑与厌烦丝毫不掩饰。
凌颖夕眸子冰冷,她噙着冷笑。
这管家打理这府近二十五年,资质颇深,地位仅此于老夫人,凌丞相之下,几乎于二夫人平起平坐。
人一旦发达了,自然也就开始挥金如土,fēng_liú成性。
花楼,是他们的必经所。
管家也曾娶过一任妻子,不过竟被他活活玩死。
再后来,管家干脆不娶,为的就是逛楼的时候无需记挂其他。
凌颖夕随便拖了把藤椅移到中间,坐下。
“管家克扣月银,不是更应当罚么?”凌颖夕声音清冷慵懒。
管家眼中闪过一丝错愕,随后一脸无辜。
“二小姐莫要冤枉了小的,二小姐的月银都是照常发的,应是送到二小姐手上时被某个不懂规矩的下人拿了。”
凌颖夕心中冷笑。
不愧是她那好爹爹的狗腿,三言两语就撇清关系,嫁祸于人。
“是么?府上的规矩难道管家没有说清楚么?”凌颖夕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扶手。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前世身处乱世,玩弄权利,凌颖夕有的事办法对付这种不听话的下人。
敢骑在她头上的,还未出生!
几个下人不免有些尴尬。
管家脸色有些难看,不过到底是个人精,依旧接的下去。
“小的定会揪出那不懂规矩的下人,严惩不贷,杀鸡儆猴。”
管家此话一出,那几个下人不约而同的脸色一变。
这世道,下人的命就如畜生一般低贱,他们丝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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