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自己究竟看了多少生死别离，死在他剑下的尸骨也不知道能够堆积多高！往生轮回在徐明的指尖上缠绕不休。徐明觉得自己似乎累了，但他又知道，自己是绝对不能停下来的。
他不知道自己修仙的动力是在哪儿。报血海深仇，亦或是，只因为那往日梦中的背后的莫大危机？徐明发现自己给不了答案，也不知道该向谁去寻求答案。
然而，在这个深夜，不知道具体时辰的深夜。一个年过百岁的老人面前，徐明却是恍然说出了这个问题。
又是良久的沉默，黑夜之中，似乎随便说一句声音稍大点话都会惊动到什么。不知道会惊动到什么，但人却总是会小心着。
北释深深的舒了口气，说道：“这是你的问题，不是我的问题，所以我给不了你的答案。如果你想听，我可以对你说说我的故事。”
徐明轻轻点头，北释又是深重的舒了口气。他轻轻揉了揉两侧的太阳穴，如是，方才笑着对徐明说道：“人老了...”
徐明点头不语，而北释也终于开始了他的故事。
“天水府是南海之滨，遍沿海边的渔村却也不知道有多少。渔民们在海风中往复，在海浪中求生。上天不总是眷顾人，所以，七岁那年，渔村毁了，二十年前我去看时，那儿已成了一片汪洋。”
北释的话语中不见悲伤，似乎在说着一件与己无关的事儿。徐明不知道北释放为何会如此，也许百年的生活让北释看淡了这一切，或是，他早已学会了将一切该放下的放下。
“我少年时，相信命运可以由自己改变，当然，直到现在我也一直相信。人定胜天，在我的心里一直是对的。我与野狗争食，我与豺狼分肉。当布袍变成了破袍，当破袍变成了虎皮；那一年，我十四。老虎在我的身上留下了足以致命的伤痕，但我活过来了。于是，我遇到了当年的恩人，从前的兄弟，现在的故人。”北释说道此处，顿了顿。
他看了眼徐明，突然笑道：“嗯，也就是你的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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