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人喜欢称呼“某某哥们儿”“某某老铁”,四川人喜欢称呼“某某弟娃”“某某妹儿”。
在我家的家乡,江苏南通,喜欢后面加一个“侯”;
比如家里排行老三,就会被称呼“三侯”;
比如名字里有一个“国”或者“宝”,就会被称呼‘国侯’和“宝侯”。
“星侯”是我家的邻居,早前时候自家盖的房子,每一户都紧挨着,他家就住我家东南角。
我知道他姓“李”,但他的名字可能不仅仅叫“李星”,兴许还有一个字,但从小到大,他家里人喊他“星侯”,我爷爷奶奶,我爸爸妈妈,包括我,也是一直喊他“星侯”。
他至少比我大一轮,也就是十二岁,在我记事时,他就很高了。
不过,他有残疾。
小时候发过烧,双臂畸形,无法正常使用,嘴巴常年歪着,说话也很难分辨得清楚,时不时地会淌出口水。
按理说,
这样一个人,他会有一些很“可怕”,在孩子的视角里。
因为很多孩子,还没来得及懂得“尊重残疾人”的道理,亦或者是,难以去自控于自身的情绪表达。
不过,从小到大,我对他从未有过害怕的情绪。
我想,
并不是因为我从小就“懂事”,而是星侯这样一个人,真的很难让人害怕起来。
他有一个小他几岁的弟弟,
我想,
如果不是因为他的残疾,他的弟弟,可能就不会降临。
他的弟弟很正常,正常的上小学,正常的上中学,正常的上大学,正常的毕业后上班,然后,娶妻生子。
而星侯,
他的生活,
似乎永远都停留在我的童年。
童年时,学习压力不大,玩耍的时间比较多,孩子嘛,容易闹腾。
记得那时自己有一个充气的皮球,很轻,适合孩子玩,某天,在河边玩的时候,一不小心把皮球踢到了河里。
我那时想要用树枝去把他扒拉回来,正好星侯经过,阻止了我,用他那只能举到胸前高度的手,拉扯住我的衣领,跟我含含糊糊地喊着:
“不准去……不准去……”
然后,
我人生中第一个皮球,就这样漂走了,一个人在岸边坐了许久,星侯也就在那里站着,“看”了我许久。
第二天,
星侯来到我家门口用他那特有的声音喊我,我出门,看见他人站在那里,还看见了他脚下的那个足球。
是货真价实的足球。
“踢……球……”
他一边流着口水一边笑着对我喊。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们俩一有空就在一起踢球。
起初,是在小巷子里踢,两边是墙,我用力踢过去,他再酌情用脚踢回来给我,注意控制发力。
嗯,他的脚远远比他的双手要灵活很多,还能蹬三轮。
那段时间,那个足球是我们怎么玩都玩不腻的游戏。
曾有一个大人经过,看见我们在踢球,笑道:
“星侯居然和一个小孩子玩得这么起劲。”
因为我和星侯的年龄差距真的很大,而那时,我才上幼儿园,即将小学。
不过,星侯并不理会这个,他还是会喜欢找我踢球,我也会去主动找他,踢完球后,他会用脚把足球带回家,等到下一次耍时再拿出来。
等到我上小学后,踢球的机会变少了。
不过,这并未影响我和星侯之间的接触,因为我们又很快地发现了新玩具……象棋。
我不记得我们是如何开始下的第一盘棋,
可能是星侯拿着他的象棋盒子来找我,
亦或者是刚学会下象棋的我,主动去向他得瑟:你会下象棋嘛?
不过,
这些都无关紧要,
因为我的记忆中,留下了在象棋方面,被星侯支配了好多年的恐惧……
我一次次找他下棋,然后一次次地完败。
他甚至会在摆好盘开局前,用一根手指,把一个“车”或者“马”亦或者“炮”挑翻出棋盘,以示让我。
不过年轻时的我,每次都会拒绝这种好意,总觉得这样会胜之不武……虽然,没胜过。
有一次我爸下班回来,看见我们俩坐在场子上下棋,他很惊讶地说:
“你下得过星侯么?”
我每次都会倔强地回答:“快了,快了!”
事实是,星侯早就是我们那儿象棋无敌手一般的存在,粮站前的空场子,每天下午都会有人摆上棋盘来下棋,星侯在那里也是下得让所有人服气。
听说曾有人想借此赌钱,让星侯去下,但星侯拒绝了。
他宁愿和我这个小孩子下,也不愿意去下有赌注的棋。
每次和他下棋,摆盘的,都是我,因为他手脚不方便,下棋时,他会用手指去戳某个棋子,再戳一个位置,因为他的手不方便去拿棋子去动。
再加上口齿不清晰,所以每次下棋时,我都要帮他行子,还得问:“走这里?”“吃这个?”
他再点头,或者摇头。
下完棋后,我会帮他把棋子收入棋盘摆好,再合上扣住,他再用一根手指提着棋盘盒的绳子回家。
得益于打小和星侯下棋的锻炼,
当学校里开始流行下象棋同学们会带着棋盘来教室课间时间“切磋”时,我几乎成了班级里“一霸”,还曾代表过班级参加过全校象棋比赛,拿了奖。
彼时寒暑假各大电视台都会播放金庸先生的武侠剧,
而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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