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分两头。
方研那天傍晚在孟珍珍家门口被羞辱之后,就彻底结下了不共戴天的大仇。
只要一照镜子,她就会像白雪公主的后妈那样,总想起“那只呆子还活得好好的”这样一个让她抓心挠肝的事实。
吃晚饭的时候,她看着弟弟们碗里的肉片,用筷子戳着自己碗里的大葱,对爸爸方伯成抱怨道,
“从小到大,有什么好东西都给弟弟,以后就让两个弟弟养我到老吧!”
方伯成抬抬眼皮,却并不答话,极为认真地细嚼慢咽着嘴里的食物。
两个弟弟更是筷如雨下,根本不搭理姐姐老生常谈的抱怨。
罗红旗夹了一小片肉放进她的碗里,
“快吃吧,我们一直都是一碗水端平的。
对了,这次我托了工程科的凌大姐,她给你介绍了一个特别好的对象。
冶金公司的技术员,伍汉人,今年26岁,叫做梁才。
听说能参加今年职称评定,评上了那就是助理工程师、sān_jí工了。
他可是冶金公司人才名单上的人,有福利分房指标的,抢手的很。
多亏你妈我精明,托对了人……”
说着她转过头就问方伯成,
“老孟还没点头吗?我可是跟凌大姐拍胸脯保证了,下个月初,方研就能到矿上报道的。”
方伯成放下汤碗,抹一下嘴,
“那个老孟也不知道是真憨还是装的。一直在跟我打太极。
不行,我明天要给他点压力,找个懂事的人去给他透个风。
争取早点把名字改过来,免得夜长梦多。”
“爸,你不晓得,孟珍珍当着大家面笑话我的脸方,
你要好好整整他爸爸,帮我出了这口气。”
方伯成看着女儿有棱有角的面孔,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因为这个祖传的超级方国字脸,方伯成自己也没少被人家调侃。
现在做到科长,大家不会再当他面说了。
但别以为他不知道,矿上的人背后都叫自己“砖科长”。
“那行,凌大姐跟我约的是这个周日上午八点,百货大楼门口见。我明天就回复她去。”
“别呀,我没答应呢!让我再想想。”
方研低头继续扒碗里的饭,桌上只有她一个人还在吃。
兄弟俩早撤了,方科长吃完也走了。
“人家条件这么好,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不是蜀地人,哪能说到一块儿去?我不去!”
“这你就不懂了吧,人家一个人在我们盘市落户,你嫁过去就不用伺候婆婆了呀!你看看我,”罗红旗撇了一眼里屋,压低声音道,
“这些年没有回过老家,你怕是把你奶奶那个爱搓磨人的劲头给忘了。
反正嫁了这梁技术员,你就能一手掌家,不用讨好婆婆不用看小姑脸色,小日子多安逸!”
听到这里,方研沉默了,开始在脑子里算计这个事情的可行性。
郭二果21岁,跟自己年纪相差不多,人长得挺好。
司机的工资和外快加起来月月超过一百,二级工的那点死工资肯定是比不上的。
方研对这个地下对象几乎是样样都满意,可就是有一点很糟心,郭二果有个特别不消停的老娘。
在他们上梁村,那是家喻户晓的泼妇。
村主任家凶婆娘,做媳妇时是个恶媳妇,做婆婆时更是恶婆婆。
听说他大哥郭正果的老婆,被这个婆婆折磨得那叫一个惨,生完女儿,三天就下地干活。
起床晚了耽搁干活被骂到全村都知道;做月子想多吃一点油荤,也要被追着打。
这样的婆婆肯定是不能住到一块儿的。
但是郭二果年资浅、人缘差,离分房隔着十万八千里,他本人还住在条件最差的大宿舍呢。
见方研不说话了,罗红旗心知已经说动了女儿,
“想什么想,再想人就成了别人的了!”
“我没有好衣服,难道穿这身去?”方研扯扯自己的衣服,身上这件袄子早就过时了。
“你还有件红的呢?”
“那件难看死了,现在哪里还有人穿二十年前的袄子相亲?”
罗红旗想起来,那件红外套还真是自己结婚时做的,尼料子还很好,但款式肯定是不行了。
“那你要穿什么?”
“给我五十块,我明天去百货商店买一件新的。”
“一件衣服哪里就要五十?”
“我不管,没有新衣服,我可不去丢人现眼!”
“……”
最终罗红旗还是屈服了。
方研伸手,“拿来!”
“你现在是去上夜校,要钱干啥,明天一早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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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上夜校,那是子虚乌有的事。
方研压根没报名,学费落入她的口袋,早已挥霍得差不多了。
出了家门,她沿着大院门前石子路往前,走到路灯照不到的黑暗里,一辆卡车正等在那里。
方研熟练地拉开门,一抬腿跨上那个特别高的车阶,然后运足气使劲蹬一下,才坐进车里。
驾驶座上的人自然是她的地下对象——郭二果。
只见他皮肤黝黑,烫了一头小卷毛,穿着时髦的喇叭裤,好一位八零年代时尚人士。
卡车大灯一亮,扑哧哧地发动起来。
“今天你有点晚啊,小林子搞到了打卡唱片,湾湾的流行歌,听说特别来劲。”
方研明显兴致不高,郭二果也不多说什么,伸手拉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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