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中,凌晨四点。
不断被困意侵扰,骑士长长的打了个哈欠。语法书上的字符,如今在他眼中已模糊不清、化作黑乎乎的一团。
为了驱逐困意,他拎起火炉上的铜壶,为自己倒了一小杯咖啡。香浓而苦涩的味道着实驱散了困意,可它们又在片刻后卷土重来——甚至,比没喝之前还要剧烈。
困倦感使他越发恍惚。不知不觉间,他猛然发觉自己竟在这十多分钟里一直读同一行句子。再次灌下一大口咖啡,他居然觉得更加疲惫:越是喝,自己因旅途而劳累的身体越是提醒自己该去睡觉。
再次挺了一会儿,骑士已经困得不住点头。在又一次将脑袋砸在书本上后,他揉了揉眼睛,决定不再读这令人犯困的东西。
站起身来,阿努斯恩抻了个懒腰。强打精神,他踉跄的开始走动,使自己远离那令人倦怠的温暖火炉。不断伸展僵硬的四肢,骑士希望借运动来驱散睡意:若是没等到疯狗回来,自己恐怕也不会睡得很安稳。
凑近两位艾亚的卧室,骑士贴近门板,仔细听着里面的声音。虽然没有听到声响,但骑士还是打开了一道门缝,悄悄往里瞥去:令他欣慰的是,两位艾亚正紧紧相拥,枕着团子酣睡。
睡着了就好……缓慢关上房门,生怕发出声音将其吵醒的骑士缓步走开,依着衣柜站立。
这俩孩子非得跟我一块儿等疯狗回来……叹了口气,阿努斯恩望了望卧室:可是见露莎都困成那样了,自己就说什么也不答应,坚持要她们先睡下。可是露西娜闹得厉害,非要缠着自己给她讲睡前故事才行。
可我哪会讲孩子们爱听的这种故事啊?苦笑一声,骑士捏着那脖颈上的护符:还好,露莎把那本《冰川故事集》带来了。念了足足四十分钟,才把露西娜也哄着。
刚刚这俩小女孩吵着不睡觉,还真是累心……回忆着艾亚们可爱的睡脸,骑士叹了口气,感到一阵心酸:按照之前疯狗的遭遇来看,自己绝对有个女儿。而之前她或许也会吵着不睡觉,要自己来念故事。
不知是出于同情心和保护欲,还是出于对女儿的渴望;艾亚姐妹在骑士的心中地位无比重要,就如同女儿一般——既然自己的过去已经模糊不清,那么珍惜眼下的亲人才是最重要的,完全没必要整天想着那可能存在的女儿犯愁。
甩开这些让他头痛的念头,骑士坐回原位,重新拿起了书籍。就在他又因阅读枯燥的语法而昏昏欲睡时,一阵清脆的敲响声便从窗边传来。
什么动静?从困倦中猛然惊醒,骑士敲着脑门,望向窗边:那儿啥也没有啊?
以为是过于困倦而产生幻觉,阿努斯恩摇了摇头,端起咖啡杯。就在他准备喝下一口时,那敲响声再次传来,险些惊得他摔碎杯子:这次绝对没听错,就是有人在敲窗户。
困惑不解的起身,骑士快步走近窗边。就在他的面前,那窗户便再次传出敲动声:由于距离够近,他甚至能清晰无比听到指节叩动玻璃的轻响。
猛然意识到可能是隐形的疯狗,骑士放下警惕,赶忙拉向窗子。然而出乎他意料,窗户的滑轮边缘似乎已经上冻,一时竟无法拉开。
不知费了多大力气,骑士才吃力的将窗子打开。寒风与雪花瞬间灌入室内,吹了骑士一身透心凉。地板传来重重的踩踏声,疯狗猛然显形,正不断向手上哈着气。
“妈的,差点冻死大爷!”一把扯下那沾满积雪的风衣,塞雷斯亚浑身打起哆嗦:“爬墙上来倒是挺快,可居然打不开窗户。”
“因为上冻了啊……”关上窗子,骑士叹了口气,看着那缩到火炉边的疯狗:“你怎么不出声喊我?光是敲窗户,我可没法确定是谁在外面。”
“外面风这么大,要想透过窗子让你听见,我喊出的声音肯定得让整个瞭望塔的哨兵都听见才行。”哼了一声,疯狗不断向双掌哈气,贴在脸上取暖:“但是敲击声就不一样。我不用花多大力气,就能让你察觉。”
“那你解除隐形不就得了?”骑士一脸无奈:“你自己都说过,客厅的窗子朝向不会被哨兵监视。”
“那可不是我的原话。”哼了一声,疯狗眯起眼睛:“我只是说,他们一般不会注意到这儿。所以,骑士——你咋没睡觉?”
“你这思维也太跳跃性了吧……”给疯狗倒了杯咖啡,骑士抢过风衣,帮疯狗烤干:“居然问我为啥没睡觉,还不是为了等你?”
“呦,那可真是荣幸。”咧开嘴,塞雷斯亚哼了一声:“那俩艾亚睡着了?”
“嗯。”骑士点点头,苦笑着望向卧室:“好不容易哄睡着的。”
“切,那就先算了。反正现在都四点半了,离天亮也没有几个小时。”解下腰间的酒壶,疯狗一脸不爽的将它拍在桌上:“骑士,是不是你教唆露西娜灌白开水的?!”
“啊?不是。”着实愣了一下,骑士坐在了疯狗对面:“算了,别说这些——你这次潜入都发现什么了?”
“发现了我想看的东西。”沉默片刻,疯狗再次开口:“我去的仓库是靠近旅馆的那间。它的地下室里,全都是被黑冰冻结的尸体。我粗略数了数,差不多哨兵全员都在那儿了。”
“跟咱们的设想还真是一样。”一直担心的事情终于得以验证,骑士皱起眉头:“这么想的话,冰龙谷哨所那儿……”
“毫无疑问,也都是复制体。”翘起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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