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顾自想着,淑妃自顾自接着说下去:“本宫不知月穆你如何想法,只是在本宫看来,宗政庚付篡位夺权之日不会太远。既是如此,本宫的位份晋的再高又有何用?繁锦身份留在泛夜也是尴尬。”
“所以淑妃娘娘想,到那时泛夜易主,便可携繁锦帝姬一同回到凉鸿,是吗?”我替她说出剩下的话,她浅笑点头,随手将那步摇向榻上一放,执起盏又饮了口茶。
我望着那步摇,静了片刻,之后语气放的不轻不重:“说起来月穆倒险些忘了,来泛夜前,”我抬眸看着淑妃柔媚双眼,“皇祖母还叫月穆问淑妃娘娘安呢。”
“……”淑妃极快的启唇,却一字也未能吐出。
我略显不解:“淑妃娘娘如此惊讶,该不会是认为皇祖母应已仙逝了?”
她掀起眼睑看我,眼神再无温度,也不答话。
“皇祖母确实近些年身子愈渐不适,但总是能逢凶化吉,这才还有余力记挂娘娘。况且,若是哪日真有意外,娘娘也定会知晓。淑妃娘娘方才又怎地如此……”
我没将话说完。淑妃面色阴暗却隐忍不发,此刻没必要去触她逆鳞自找麻烦。只要她自己明了那条路行不通,那我的目的便已达到一半。
“总之在月穆看来娘娘与繁锦帝姬还是留在泛夜为好,当然,前提是繁锦帝姬下嫁宗政煦。”淑妃仍未说话,我强按捺住心间烦闷说下去:“既然娘娘也知道泛夜孟氏政权气数将尽,丞相父子等夷之志又显然,就更该在此时未雨绸缪,早铺后路。若繁锦帝姬能够下嫁宗政煦,一来到底也算是圆了繁锦帝姬一桩心愿,成全她儿女情长;二来,依繁锦帝姬如今身份,定是宗政煦正妻无疑,若有朝一日泛夜果真改朝换代,繁锦帝姬便定是皇后。那时,娘娘与繁锦帝姬便不惧在泛夜立足了。”
“若一人能弑君夺位,你认为他还会有何忠义可言?”淑妃终于不再唤我名字,省去那些虚情假意:“只怕到那时,繁锦于皇上的牵制一无,他父子便立刻翻脸不认,更会一并杀掉本宫,以绝后患。”
我们对视着,眼神俱是平静无波,其中又蕴着几许暗涛汹涌。
良久相对无言,淑妃以为我无话可说,嘴角挑起一抹讽刺弧度:“月穆你虽说是凉鸿嫡幺帝姬,到底还是年纪小,恐怕不知这世态炎凉人心险恶。今日你来本宫这儿,八成是听了谁人的教唆。本宫一旦答应,正合了那些想害本宫之人的心意。亲情虽浅薄却也是姑侄一场,本宫劝你,安了心呆在这泛夜宫中,无论那些男人怎生天翻地覆,只是不关我们的事。自作聪明的结果,定是自掘坟墓。”
她站起身来,踱了几步似要唤丫鬟的名字。我稳稳的坐着并不动弹,喃喃近似自语,淑妃却定听得见:“男人的战争吗?若只事关男子,我又怎会来到泛夜?”
眼角瞥见淑妃僵了僵身形,我佯作不知她已听到,略高了声音:“若只事关男子……娘娘又何以至此呢?”
“淑妃娘娘身处泛夜的原因,月穆身至泛夜的原因,甚至繁锦帝姬存在的原因……哪个是单纯的只因男子呢?依娘娘所言,若只是男子相争,我们或许确实无力抵挡;但若其中还掺杂进女人的狠辣,一切便不可知。”
淑妃似木头般定在那里,仿佛呼吸都停止,但我知道她在听,并且内心在动摇,只消最后一句话便可山崩地裂,做出抉择:“娘娘就不怕,或者说,就忍心……亲手令繁锦帝姬成为下一个‘淑妃’吗?”
淑妃霍然转过身来,直直的瞪着我,眼神锐利如针,甚至瞬间恨意十足,但转瞬即逝。
我知道那恨意是对着谁的,同时脑海中映现出另一双盈满同种情绪的眼睛,在黑夜中亮的惊人,眼角无泪,映在镜中。
那是我的眼睛。
“娘娘既然看得出宗政丞相之心,也料到泛夜易主不过早晚之事,又可曾考虑过,丞相父子为何现在不动手?”
我也起身,与淑妃面对面相立,她也不掩饰确有的疑惑,示意我说下去:“其实不过四字。时机未到。”
“时机未到?”仿佛是听了什么笑话,淑妃嗤笑出声,颇有些尖酸:“本宫还当你有什么独特见解,谁知竟还是外道人说法。如今宗政庚付兵权已然在手,朝中群臣更能看出形势,便是说要敷衍百姓装模作样一番,也……”
她自己顿住,合了唇微蹙了眉。我轻笑一声,点头赞同:“娘娘所言,正是关键。自古王权更替,载舟覆舟,纵是最凶残的帝王也必须顾及百姓。宗政丞相心中所想是大逆不道,诚如娘娘所言,这种人是不会有何仁义之心的。可是,他却不得不顾虑天下众人悠悠之口。故此,”我转身拿起淑妃放在榻上的珍珠步摇,回身递向淑妃,“宗政煦若此时迎娶繁锦帝姬,为了其父子声誉,断不会伤繁锦帝姬一丝一毫。可若繁锦帝姬不得下嫁,到时情形,月穆不敢妄言。”
淑妃盯着那支珍珠流苏孔雀步摇看了许久都未接过,目光更像是透过步摇看向更深的将来。良久,她垂了垂头,从我进门到现在一直表现出的凌人气势终究湮灭的无影无踪。
复抬头与我对视,淑妃眼底仍有一抹坚持:“你言之至此,本宫已明晓是非。只是有一点,可算作本宫自始便警惕的缘由。”
我不接话,摆出洗耳恭听模样,实则已猜到她要说什么。
“你与本宫虽名份为姑侄,实际上却无半分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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