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冬季渐深,由于气候恶劣,我有两个月没有回家。我家在县城的西北面,北方的冬季,西北风十分强烈。狂风肆虐时,路上行人走路都很困难,骑车更要有一种誓与抗争的气魄才行。
以我的身体,这西北风成了我回家的天大困难。我只有在无风的好天气里才能有回家的打算。可是北方的冬季,无风的好天气不多见,要它正好赶上星期天就更不容易了。
我索性不回家,当然不回家也不仅仅是因为北风,还因为我要用所有时间来读书,我每个星期天给妈妈写一封信寄出去,然后就静下心来读书。陈超老师那里有很多书,足够我读的。在选择书时,他做我的顾问。
自从那天早晨走进了他的宿舍,我觉得自己的心灵好像获得了一个崭新的天地,那就是对数学的更深层次的理解。如果说我从很早就对数学产生了热爱,那么现在我对它则是倾心。
从那天早晨之后,在一个月的时间里,我把高中三个学年的数学课本都“遛”了一遍,虽说这样的速度不会学得很扎实,也没做多少习题,但以我的智商却对全部高中的数学课程至少达到了理解的程度。在这个基础上,我可以向理解高等数学进军了。
在他的指点下,我开始接触高等数学。尽管这挺花费我的时间。但这种接触让我感到愉悦和幸福,我就像浏览小说一样把他那些高等数学的书籍一本本地浏览下去。这样的浏览不会使我学到扎实的知识,但却一步步加深着我对数学的理解。
这几乎是一个无雪的冬季。入冬以来,除了落了两次薄不及寸的小雪之外,整个冬季几乎总是被狂卷的北风塞满了。
二
元旦过后,终于落了一场大雪。
雪下了一整天。这天正是星期天。雪是从夜里开始下的,早晨起床时,地上已经积了两三寸厚的雪,一片洁白。空中,雪正在簌簌而落,几乎每一个推开门的同学都惊喜得嚷了起来。这个星期天,大约有一半的同学留在了学校。
雪渐渐加大,到了太阳应该升起的时间,雪花已纷纷扬扬像鹅毛一样飘舞。
冷极了,这样的天气教室里是没法去的,因为每到星期天教室里的暖气就供热不足,好天气还行,遇上气温骤降或者阴天下雪教室里便冷得像个冰窖。
宿舍里比教室好些,宿舍是平房,不烧暖气,而是生炉火,主动权在自己手里。大家猛烧火炉,熊熊的炉火便拼命地与这恶劣的天气抗争着。
屋里还是很冷。女孩们起了床,梳洗完毕,却又都重新钻进了被窝。大家穿着衣服裹在被子里聊天儿。
我也把自己裹在被子里,拿起一本书来看,却被崔海娟抢了过去不许我看。
崔海娟爬上我的床,掀开被子挤进来,说:“你整天看书整天看书,今天这样的鬼天气你就歇一歇吧。”
我没奈何,只得放下书本说:“好吧。”
崔海娟挤了挤我,说:“你身上像冰一样凉,隔着衣服都让我要打冷战。”
崔海娟是个胖女孩儿,身体热量足,暖烘烘的。
我说:“那你暖一暖我。”
宿舍里一共剩下了十个女孩儿,都裹在被子里,露出脑袋叽叽喳喳像小鸟一样讲着话。
屋里的温度渐渐高了一些,外面也显得不再像早晨那样凛冽。形势刚刚好转,就有人不安分了,也是因为肚子饿,大家的话题便转到了午饭上。星期日学校不供早饭和午饭,她们得自己解决。早饭可以免了,午饭却顶不过去。
有人提议,今天是不是该享受一下,中午可以奢侈一下,大家凑钱买好吃的来一次会餐。
有人立刻深受启发,说我们还可以请两个老师来参加,这样更热闹。
讨论的结果,大家一致赞成。于是就凑钱,先是斟酌每人均摊的数额,讲定了每人出五元。崔海娟从床上跳下来说,中秋节那晚上男生宿舍聚餐,也是大伙凑钱,但他们不是均摊,而是“抓大头”。
“抓大头”就是做几个小纸团,写上不同的数额,大家分别来抓纸团,谁抓到了几元就出几元钱,抓到最高数额的便是“大头”,因为他不但出钱最多,大家还要笑他“冤大头”。这样的抓大头,气氛热烈好玩。
大家都说这是个好主意,咱们也来抓大头吧。便由崔海娟执笔,从五元起,按两元两元往上递增的数目,写了十个小纸条,团成小纸团,大家围上来每人抓了一个,最后剩下的一个给了崔海娟。
拆开纸团看时,大家笑成一团。“大头”是二十三元,抓到了“大头”的大叫冤枉。崔海娟是个“始作俑者”,大家给她剩了个二十一元,这虽然不是大头,却也是个大数额。
我坐在床上看着大家嬉闹着报数目掏钱,我默默展开自己手里的纸团,上面是“5元”,这是最小的数目。
我有点不好意思的对崔海娟说:“我这个是五元。”
崔海娟说:“抓到几就是几,你交五元吧。”
我拿出五元钱,下了床交给崔海娟。
凑齐了钱,又商量要请的两位老师。人很快确定下来,许玲和庄洁平,都是年轻的女教师。
我小声说:“我们是不是可以再请一两位老师?老师来得少了,显得与我们的比例不协调。”
大家觉得有道理,同意再补充一个老师。
崔海娟就说:“花灵你来补充吧。”
我往别人身后退了一步,说:“不不,我不知道请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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