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旱魃的手已经挨到了许燃的脸,那指甲缝里混着血和泥,眼看就要给他一个爱抚。
俎鬼行路,泥浆流了一地。
所有的旱魃都如同被施了定身术,停在原地不动了。
许燃赶在自己老眼昏花之前,忙不迭松了一口气。
不料下一秒,一个东西重重地落到了他的背上。
“李无愿……”
许燃的脸硬生生憋红了,他本就没什么力气了,还不能动,身上又挂了一个人,简直要多煎熬有多煎熬。
李无愿似乎也觉得应该体谅一下,脑袋往领口里面一缩,变成了一只白猫。
她叼着自己的衣服,挂在许燃的手臂上,继而绕到他的肩上蹲着。
“喂……旁边有树……”
许燃额头上似乎有青筋跳动。
李无愿:“我累了,跳不动。”
她舔了舔自己的爪子,继而把毛茸茸的脑袋贴在他的耳边蹭了蹭。
许燃抱怨不出来了,加之俎鬼路过,他也说不出话了。
偶尔响起的虫鸣穿透了树林,晚风经过乱葬岗,吹拂在这群诡异伫立着的人与尸群之中。
天晓时,周围的旱魃全都凭空消失。
许燃意识模糊,睁眼闭眼反复许久,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可以行动了。
白猫在他肩头睡得很安稳。
他抱着猫,去拍了拍歪在地上的张司阳,老道猛地一抖,睁开眼,一脸错愕。
“……没了?”
许燃一只手提了提裤腿,疲惫地就地坐下。
“没了。”
张司阳望了望头顶的一片曙色,只觉得有些头晕目眩。
找了四五天没有下落的旱魃,昨晚全部同一时间出现了,而且性情大变,最后在天亮时,又整齐划一地消失。
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
他埋头冷静了一会儿,瞥向许燃怀里的猫。
“那丫头……”
许燃非但没有否认,反而漫不经心地点点头。
张司阳打量了一下他的神情,没有追问,只闷声来了一句:“你小子心倒挺大。”
许燃乏力地笑了笑。
张司阳看向那口井,道:“这娘们儿以为藏在井下面就没事了,哼,看老子不烧了她的老窝。”
“老张,”许燃颇有些无奈地摁住他,“你就不想知道她跟汪先生之间究竟发生什么了吗?”
张司阳:“想啊,问她不就行了!”
许燃摇摇头:“我觉得这件事好像没那么简单,我们先回去调查一下再说吧。”
张司阳:“没啥好调查的,你看村长那德行,问也问不出啥来,还不如直接问刘小萍呢。”
许燃疲乏地闭了闭眼睛。
“那你总得让我们休息一下吧。”
张司阳闻言,顿了一会儿,语气难得严肃:“小子,你们能帮我到这儿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我老张记着呢。不过头七都过了,老汪还没入土,我咽不下这口气啊。”
他拍了拍许燃的肩膀,继续说:“你俩回去吧,我自个儿下去一趟,否则等天黑了又来一帮粽子,我吃不消。”
“其实我不单单是在帮你,”许燃沉思了片刻,说道。
“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让我觉得有些蹊跷。我说过,汪先生的死极有可能跟我们来到半坡村的事有关,所以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去犯险。”
张司阳被他认真的语气和态度弄得一愣神,随即笑道:“我可等不下去。”
许燃看着怀里的猫,道:“天黑之前出发吧,别着急。”
三人来不及养精蓄锐。张司阳回了趟汪宅,齐磊被砸晕了之后就没醒过,他只好把这小子拖到床上躺着。
汪尚怀的棺木还赫然放在屋中央,张司阳把蜡烛换了,地上的破铜烂铁收拾干净,点了根旱烟,坐在门口有一搭没一搭地抽着。
烟雾缭绕升上阴沉沉的天,恍惚间,院门口晃进来一个人。
张司阳眯了眯眼睛。
这一整天也没有看见太阳,黄昏时,张司阳带够了家伙事儿,赶去了坟地。
“怎么着?有发现没有?”
一到枯井,他就看见了坐在井边的李无愿和许燃。
李无愿已经恢复了人形,手里捧着一只烤红薯,她一边面无表情地吃着红薯,一边看着走过去的张司阳。
许燃摇了摇头:“没动静。”
张司阳:“看来真得下去一趟了。”
说着,卸了一捆麻绳扔在地上,找了棵壮实的树,把绳子的一头栓在树干上。
“老张,你有几成把握?”许燃静静地看着他忙活。
张司阳停了一下手上的动作,道:“我跟你说过,老汪的本事远在我之上,但是刘小萍找上门的时候他压根就不是她的对手,所以你自己掂量掂量吧。”
他所谓的“掂量掂量”,当然是让许燃好好再考虑考虑要不要继续趟这浑水。
许燃低下头笑了笑,随后拿出纸巾替李无愿擦了擦嘴角的红薯渣,别有深意地说:“既然都走到这一步了,不查个究竟怎么行?”
张司阳没有搭理他,理着绳子走到了枯井边,道:“我先下去,你俩随意。”
他用麻绳在腰上缠了几圈,依着井口落了下去。
李无愿打了个小小的饱嗝,扔了红薯皮,蹲在井口往下观望了一会儿,径直跳了进去。
许燃心跳一乱,又反应过来以她的能耐跳个井根本不成问题。
井底伸手不见五指,井口漏进来的一点光芒压根没什么作用。张司阳打开手电筒,强光探进枯井深处不过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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