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月楼中,苏歆瑶租下了一间上等雅房,领着红柳一块,入了厢房,将大门紧锁。
厢房之中,红柳在苏歆瑶的身后给苏歆瑶捏揉着肩膀,慢慢的讲述着两年前,她从武国公府掌家大主子青秋与贵客一起用膳谈话时听闻到的皇城的变故。
自东厦开国以来,已度过了273个春秋。
在这273载的岁月当中,东厦国各代皇帝励精图治,居功甚伟,东厦之邦乃呈一片太平盛世。
而直到白春生入朝为官后,东厦国便日益渐衰。
圣上不思进取,成天痴迷于丹药炼制,养成了有病不传医的习性,誓要一颗仙丹定乾坤。
圣上如此有失圣龙天子之态,白府的白春生曾多次劝阻,圣上虽笃信白春生的医术,敬重白春生的医德,却委实沉溺仙丹炼治无法自拔。
如此,圣上的圣体日益欠安,白春生也是费尽心思,虽是每日用药,却无法从根本上治好先帝的顽疾。
只是当白凌香薨毙后不久的一日,白春生给先帝进献了一盆寓意长岁的长岁花之后,先帝便突然薨毙。
当天夜里,皇室的禁军卫队便暗中闯进了白春生的家中,将白府上下统统抓进了刑部,不日,白春生便以弑君之罪,被判满门抄斩。
红柳说到此处,苏歆瑶抚了抚红柳为她捏揉的双手,将她唤到了她对面的圆凳上,为她斟上了一杯茶。
霓月搂的窗牍又发出了隐隐的敲打木垣之音,京城的微风混着月下古树的清香,吹进了厢房。
她心如万柄寒刃划过,内心的痛楚竟比江莫染一剑穿胸还痛楚万分。
“呵,弑君?如何可能!”苏歆瑶思前想后,却委实不知晓,为何她前世的爹爹送上一盆长岁花之后,先帝当晚会薨毙而死。
“莫不是此树有毒?”
苏歆瑶想到此处晃了晃脑袋,她前世的爹爹白春生毕生研读药草之术,为先帝送上如此一盆长岁花更会在事先小心查探一番,确定无毒之后,方才进献。
她相信她爹爹的草药之术,更相信她爹爹的广为流传的医德之心。
而如若此树无毒,先帝又如何会当夜薨毙,为何自己的爹爹最后会被判弑君之罪斩首?
一时间,苏歆瑶思绪纷乱,委实头疼。
一番挣扎过后,苏歆瑶重新振作,问向红柳,当年她的爹爹到底为何被判弑君?
红柳摇摇脑袋,道是皇家之事,断是不会将实情昭告天下,她只知道白春生是被判弑君灭门,而其细节如何,她并不知晓。
苏歆瑶抚下了红柳,她知晓,从古至今,皇室纷争便不曾间断,宫中之人谁也不会将如此腌臜之事,昭告天下。
见主子神情欠佳,红柳也是知晓分寸,忙奉上一碟糕点,斟上一杯上好的龙井,好生伺候着苏家二姑娘。
待苏歆瑶稍加小憩过后,原主的记忆再次浮现于她的脑中。
自先帝驾崩过后,整个皇城经历了一次前所未有的浩劫。
先帝在位之时,共有四位皇子,大皇子沐峰,年约二十又一,自小习得一身好武艺,被先帝委派南部边疆,镇守一方称王。
二皇子沐岚居于京中,自幼文武双全,先帝驾崩之时刚好年满二十。
三皇子沐谨年约十四,通晓古今异学,世人称之为神童。
四皇子沐清刚逾十载,稚气未脱,每日随太傅一同研习文武之艺。
先帝驾崩过后,只因三皇子和四皇子年岁尚幼,大皇子镇守边关,世人皆认为当今圣龙天子之位乃应传位于久居京中的二皇子,不料想终是年轻有为的三皇子沐谨登基称帝。
当日,从未有过败绩的大皇子沐峰不知为何战死边疆,而久居京中的二皇子沐岚却因谋逆罪名入狱,终是在狱中饮鸩而死。
此事早在一年半前便在京城贴出皇榜告示,整个东厦之邦人尽皆知,原主身为武国公府的二姑娘,虽说有些痴傻,无心看榜,却也时常听闻市井百姓和青秋说道,便也知晓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厢房内,古龙檀香散出的缕缕清香,终是将寻思中的苏歆瑶唤醒。
白府惨遭灭门,而后东厦皇城又遭如此变故,苏歆瑶却惨死江府,幢幢幕幕,幕幕幢幢,苏歆瑶实属理不清头绪,突觉疲乏之意袭身,便扶额闭目,终是睡于霓月楼的上等厢房之中。
……
待苏歆瑶再度睁开双眼时,自己已经躺在了霓月搂上等厢房的小床榻上。
她猛然直立身躯,常言道女子应遵循三从四德,切勿抛头露面,如今她却彻夜未归,她实属担心祖母青秋会挂念自己。
她赶忙掀开床帘,准备下榻,便见红柳呈上铜盆手帕,打好了清凉井水,于床榻一旁等候苏二姑娘起床更衣。
她瞧苏二姑娘掀起了床帘,匆匆行事,便相言道:“苏二姑娘且放心,昨日晚间,红柳见二姑娘疲乏,又恐青秋大主子挂念,便用上一块碎银,差使楼中的小二回国公府给青秋大主子报平安。”
苏歆锦一笑,下床捏了捏红柳圆润的脸颊,道:“你呀,是怕祖母怪罪下来,你今日回府又挨一顿板子吧?”
红柳却没有了好声色,怨气冲冲道:“还真是好心喂了驴肝肺,苏大姑娘咋地就不想着人家的好呢?”
苏歆锦拍了拍红柳的肩膀,此婢子虽说呆萌,办事却有分寸,又如此衷心,她能得如此一人相助,实属欣喜万分。
……
午时,苏歆瑶领着红柳回了武国公府。
她俩刚一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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