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俩莫要用那种眼光瞧人。”何四娘在一旁说道:“哪个老鸨当年还不是店里的姑娘?只是有些姑娘能脱离苦海找个汉子嫁了,而有的一辈子就留在了青楼里,放眼所见的灯红酒绿就是她的一生,身上那种低贱本性恐怕到死都改不了。”
“也不尽是这般结局吧?”孟青遥好奇道:“我听说有一种清倌人,据说只卖艺不卖身,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只可惜咱们这种糙人怕是一辈子也无缘见到,就是见了也能给人吓出个好歹来。”
“怎么你还想试试?”何四娘呵呵笑了声:“什么卖艺不卖身,无非是想抬高身价卖个好价钱,顺便再钓个附庸风雅的纨绔公子哥而已,哼,只可惜能钓到的人少之又少,大多数还是自己清高几年,最后一样落得个卖身求存的下场,而且就算真钓到了又如何?你出身青楼,和人家公子哥身世门阀差了十万八千里,进了贵府也未必就能得个善终,这青楼说白了就是个回不了头的奈何桥,你踏进了这道门槛,这辈子的结局基本也就注定了。”
孟青遥没想到一句言语能惹出何四娘这番感慨来,思索了番后瞬间心中了然,何四娘肯定是想起了顾九娘的凄惨遭遇,所以心中愤恨,于是忙安慰道:“人在世间走,万般皆是命啊,莫说人家水杨门的姑娘了,咱们又何尝不是呢?”
鬼脸道士闻言摇了摇头:“什么命不命的,咱们蘑菇门的人可信不得这个,嘿!别在这莫名伤感了,赶紧瞧瞧下头又要来什么花样了。”
赏花台上此时已多了位姑娘,脸上轻纱遮面,看不出芳龄几何。
老鸨对众人道:“这姑娘前儿个才到店,名叫‘香菱’,年仅二八,可是实打实的黄花大闺女,这等极品,就看哪位大爷能夺个头彩了~”
台下这次响起了发自肺腑的的喝彩声,众人听到第一个姑娘还是个雏儿,眼睛纷纷都冒出了绿光,喊价声也开始争先恐后响了起来。
鬼脸道士与孟青遥看的都有些入迷,过了片刻,鬼脸道士忍不住说道:“这简直就是羊羔掉进狼群里了,他娘的也不知台上的姑娘心里是何滋味。”
“身子都哆嗦了,想必不好受。”孟青遥回道。
“是啊,那姑娘还是个雏儿,进水杨门这第一步可不容易迈…不过姑娘连面纱都没揭,底下的人就敢拼命加价?难道不怕遇见个歪嘴龅牙的模样?”
“不可能。”何四娘摇头道:“人家花楼也讲究个信誉好么?赏花台的头一彩,怎么可能拿寻常姿色出来糊弄,以后还做不做生意了?”
“也是哈,怪就怪贫道正直日久,对此等烟花柳月之事不甚了解,说出的话属实是漏短了。”
“嘶!你还想不想让妾身吃饭了?”
“吃吃,贫道开个玩笑。”
何四娘叹了口气,拿起筷子夹了点菜,突然眼光一瞥,口中咦了声,疑道:“那不是谁么?”
“谁啊?”鬼脸道士转过头,发现何四娘正盯着酒楼大堂。
何四娘指了指大堂西侧:“你们看最里头那桌食客,东首一人像不像…像那谁来着…妾身怎么忽然想不起来了。”
鬼脸道士眼尖,顺目看去后立马接口道:“薛四爷!”
“对!那不就是咱们在温清镇遇见过的薛四爷么?!”
“你俩说的可是摸金校尉薛四爷?”孟青遥问道。
“正是。”鬼脸道士点点头:“而且他身边的几位也很眼熟,看来都是那日出现在酒楼内的摸金校尉。”
“四位摸金校尉齐出?”孟青遥有些惊讶:“其中有一位还是摸金门主,这么大的排场,他们是要干嘛?”
鬼脸道士搓了搓下巴,皱眉道:“不对劲啊,这种边境小镇,往日能遇到一支蘑菇门老海(同行)就算稀奇了,怎么今日会连着遇到两伙人?还都是门主带着人亲自出马。”
“不止两伙人,道长别忘了还有在船上遇到的阴阳真君徐一白。”
“对,那厮指不定也是奔着此地来的,可这么一说岂不更奇怪?这些名门大派没事不去倒斗,反而扎堆来这家花楼做什么?”
“会不会也是为了那位叫‘红玉’的姑娘来的?”孟青遥说道:“既然齐老太她们是为此而来,那么摸金校尉出现在这里就绝非偶然了吧?”
“关键那红玉姑娘能有什么魔力,竟引得数家大派劳师至此?”
“不对。”何四娘这时插口道:“妾身觉得他们未必是奔着红玉姑娘来的,而是极有可能为了那座渡口古墓而来。”
“四娘的意思是…”
“能吸引蘑菇门的,最有可能就是古墓,而这座渡口古墓风声闹的这么大,那么招惹来一些摸鱼的就不奇怪了。”
“贫道有些明白了,看来那座渡口古墓,咱们知道的信息还是太少,内里多半另藏着乾坤,要不然不会吸引这么多大派前来。”
“不仅如此。”何四娘接口道:“齐老太的为人妾身了解,行事绝不会做无用之功,每逢行动目的性都极强,今日她既然到了这座花楼里,必定说明红玉姑娘对她很重要,假设齐老太是奔着渡口古墓而来,那么妾身猜测,这位红玉姑娘多半会和渡口古墓有些联系。”
“古墓…妓儿…”鬼脸道士沉吟片刻,接着挠了挠头,说道:“这两者贫道实在是无法联想到一起,不过四娘的头脑贫道是信得过的,更何况你还最清楚齐老太的禀性,如此分析定然有几分道理。”
“妾身之所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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