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阿顺在廊下稍等片刻,韩宜年又坐了回去,问容歌:“阿舟不在曲阳,一时半会怕是……不会回来。”
韩舟看着温和,其实挺犟的,韩宜年现在被玄铁一事缠住了,也抽不开身亲自去寻他,跟着韩舟出城的人回来说,韩舟去他二师父的药谷了,韩宜年也是放心的,他现在自身难保,韩舟待在外面比回来安全。
容歌沉道:“我好像知道最后一味药是什么了,得让韩舟看过才能确定。”
“当真!”韩宜年震惊,韩舟苦心钻研多年,都没能寻得最后一味药,容歌初经医术,还只是在铺子里帮了两天忙,如何能破解这药方?
说实话,容歌自己都有些吃惊,她这两日闷在屋子里同医书做伴,让竹莺去寻了几本古籍,将七十二味药材的药性一一比对磨合,真让她找到一味药。
看着韩宜年,容歌平静的点点头:“我中和过所有的药性,都未出错,应该八九不离十了。”
韩宜年狐疑:“最后一味药是什么?”
容歌:“雪蜈蚣。”
韩宜年一愣,容歌说出这味药材的自若和笃定,让他有一瞬间觉得自己面前站的不是李伽蓝,更像是一位问诊多年的老练医者。
片刻恍神,他心中自嘲,李伽蓝之前又怎会是医者。
“你确定?”韩宜年正色:“雪蜈蚣千金难求,极其稀罕,我也只是道听途说过,从未亲眼见过。”
容歌扶着桌沿起身,顿道:“十有八九就是了,但……还得让韩舟看过才能确定。”
雪蜈蚣之所以留存在传闻中,是因为此虫自小生在雪山的冰层之下,极难存活。
容歌自认为连个半吊子的郎中都不如,她查了很多古书,关于雪蜈蚣的记载也只是寥寥几笔。
老太爷睡的太久了,再拖下去,就是大罗神仙也难救,雪蜈蚣虽鲜少,可只要能破解了药方,天涯海角韩宜年也得派人去寻。
他沉吟片刻,道:“我给阿舟去个信,先让他看看,这几日我便着人开始寻雪蜈蚣,早做两手准备。”
同容歌想到一处去了,容歌送韩宜年到了院中,看阿顺行色匆匆,商量了两句便让韩宜年走了。
“紫芸”,容歌说:“你去把府门关上。”
紫芸不明所以,三爷方才在的时候,小姐还笑意吟吟的,可人刚走,脸色怎么就阴沉起来了。
竹莺跟在后面,随着容歌往屋里走,低声道:“小姐,雪蜈蚣这种东西,宫里都是没有的。”
“我知道。”
宫里是没有,可容歌猜想渊王府可能有,江驰禹一年前才给人用过此药,若是药方不全,他不会莽撞。
所以一年前渊王府定是有最后一味药的。
不过……
容歌靠着门框定住,对竹莺道:“我现在想的倒不是这个,是另一件事。”
竹莺:“什么事?”
“韩宜年不对”,容歌转身进了屋里,回想韩宜年刚才话间言辞闪烁,破绽重重,她低凝:“三哥可不是个会做生意的料,俪妃更不会让三哥同一些不太入流的商贾来往过密。”
竹莺开了一扇窗,让容歌坐在窗前,她压声:“小姐这么一说,奴婢也觉得奇怪,昨夜奴婢明明听到是两个人在说话,可出去后就是三爷一个了,问了三爷,他说没有其他人。”
容歌琢磨着:“不止这个,要知道俪妃不穿蜀锦,宫里现在用的都是云锦,好端端的,三哥也不会买很多蜀锦回去。”
很明显,韩宜年在撒谎。
“可他为什么要撒谎呢?”容歌喃喃:“莫不是遇上什么事了?”
俪妃曾因为争宠,被人在身穿的蜀锦上做过手脚,身子烂了一大片,听说至今背上还留着可怖的疤痕,这些年一直在暗中寻找消除之法,对蜀锦可谓是恨之不及。
容歌在宫里也常听说,俪妃殿中不允许出现任何蜀锦,否则就会大发雷霆,连着容靖在人前都不穿蜀锦所制的衣裳。
“三哥对他母妃可谓是言听计从,绝不会闲的没事给自己找不痛快”,容歌有节奏的敲打着指尖,抬了抬眉,说:“韩宜年怕是真的遇上什么事了,莫不是惹上了汴京什么人?”
竹莺撑眼:“三爷不会是惹到三殿下了吧?”
三殿下是什么人,那可是完全不讲道理的!
谁让他不痛快了,什么阴谋诡计都使得出来,竹莺平日里都是有多远躲多远的,好在三殿下一年四季基本不来公主殿,公主殿没人受过他的屠虐。
容歌轻轻摇头:“该不会是三哥,韩宜年若是惹了三哥,他现在可不能四肢健全的走在大街上了。”
竹莺一想也是,放心了不少,只要不是三殿下,谁都好说。
“不是三哥,难道是同三哥有关的人?”容歌想不通,韩宜年人在河州,还能倒霉的惹上汴京,得踩多少狗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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