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驰禹做了个噩梦,梦见容靖因为记恨,在他的午饭中下了断筋散,他没吃,却让老太傅尝了几口。
本就操劳半生的老太傅当时便倒下了,蜗居在府中,再也没站起来过,太医还称吃的不多,救的及时,否则当时就死了。
梦里江驰禹拿刀逼在容靖脖子上,要他一个交代,容靖死也不承认。
他怎么会承认呢?
江驰禹想,容靖身份尊贵,就算犯了滔天大罪,也有人保他,自己又能将堂堂皇子如何?
血光乍起,江驰禹再次惊醒,脊背都湿了,窗户外面还黑着。
老太傅的死到现在都是一桩悬案,江驰禹艰难的喘了口气,当年是不是容靖下的毒,容靖到现在也没承认。
他口口声声说自己不是,可祸事已出,皇上当时重重罚了年少的容靖,容靖哭着不认,被关在府中三个月思过,从那以后,容靖阴鸷了很多,可胆子也小了很多。
江驰禹知道容靖蠢,所以这玄铁案,主谋定不是他。
——
不知为何,容歌这两日睡得不安稳,一大早就听竹莺说韩宜年在厢房对付了一晚。
容歌睡眼惺忪,茫然道:“怎么回事?韩宜年怎么睡这了?”
竹莺昨晚起夜,刚出了院子就听到后墙外传来人声,她以为是夜里经过的人,谁知等了好半天还有响动,她便有些怵了,毕竟她们现在步步维艰,万事都得留个心眼。
随手拿了根棍,竹莺小步踱过去,欲听清外面在说什么,就有什么东西猛然撞在了后墙上,一墙之隔,竹莺心下警惕的喊了句,出去的时候只看到了韩宜年。
容歌听完,好奇道:“韩宜年大晚上在后墙根做什么?还有其他人吗?”
竹莺摇头:“奴婢把巷子两边都看了,就三爷一个人。”
“你自作主张将他请进来留宿的?”容歌道。
“不是,奴婢不敢自作主张,是三爷看着不想回去,犹犹豫豫说今日有事问小姐”,竹莺边伺候容歌穿衣,边道:“奴婢本想进来问问小姐,可三爷说小姐睡了,便没再打扰。”
容歌将手里的绢巾扔进水盆里,笑道:“什么事得他大晚上来找我,韩家是住不下他了么?”
竹莺说:“这奴婢就不知道了。”
韩宜年一夜未眠,被竹莺当场堵在宅院后墙,他实在解释不清,怕引起容歌多心,索性不解释了。
他拜托紫芸往韩府跑了一趟,同阿顺说了一声,等他到厅上的时候,容歌已经懒洋洋的吃早饭了。
她在家中素净很多,浑身上下仅一支精巧的玉簪轻挽着发,柔纱般的衣裙纤毫不染,正小口嘬着汤勺。
晨曦笼下来,韩宜年禁不住的想,传言李伽蓝不知礼义廉耻,可在河州这么久,他竟从未发现眼前人在日常礼数上有何欠缺。
恰恰相反,若是仔细注意些,就会发现容歌行为举止是比寻常闺秀大胆爽朗了些,可越是精处,她越是周到,从未真正的逾矩过。
她会不会不是李伽蓝?
这个想法刚冒出头,就被韩宜年一棒槌打回肚子里,人都是会变的,经历了汴京的事,李伽蓝性情大变,懂得了明暗事理也是情有可原。
他在门口杵了半天,想了云云种种,容歌缓缓放下汤勺,头也未抬道:“三爷被封在厅堂门口了,还是我家的结界挡着你老人家了。”
“……”默默翻了个白眼,韩宜年抬步进去,到容歌对面坐了,粗略的扫了一眼桌面的菜食,牙酸道:“一个人吃的完吗?”
眼前大大小小十碟菜,容歌动口的却不多,以往紫芸可不会舍得如此浪费,韩宜年不提,容歌倒是习惯性的忽略了。
应该是竹莺私下叮嘱紫芸的,怕她受了委屈,尽量按着以前的规格来。
她在公主殿时,这些菜品实在算不得什么。
指尖僵了僵,容歌抬眼,随口道:“这不为了招待你嘛。”
韩宜年将信将疑,他眼底青沉,挂着两个黑眼圈,索然无味的吃了两口,忽道:“你……对汴京了解吗?”
容歌挑眉:“你说哪方面?”
若是吃喝玩乐,插科打诨她还是了解的,汴京的每个巷子她都去过。
韩宜年想了想,沉道:“皇亲国戚。”
容歌垂着头,不动声色的压了压渐深的瞳,皇亲国戚,怎会不了解。
顿了会,她淡声:“你问这个做什么?”
韩宜年自然不敢说实话,于是道:“有点生意,得去一趟汴京,免不了同达官贵人打交道,想多了解一些。”
时言之前说过,他在京臣的宴会上听过韩宜年的名号,容歌随耳听了,也没多想,韩宜年的生意终于做到了汴京去,她一点都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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