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壮爹的这个本事好像就是与生俱来的,别管他生在马圈里的这件事是不是事实,但,在他日后的行为中,已经告诉了人们一个不争的事实:他就是马,他就是一匹不可驾驭的宝马良驹!
爱马的人,离不开鞭子,赶大车的人,更不例外!一杆长鞭在手,空中一甩,“啪”的一声脆响,带着颤音飘向远方,马精神了,人也精神了!车轱辘转动起来,伴着马脖子上的铃声,那气势,那威武,他在告诉人们,我就是王者归来!
赶车上路的车夫,手中的鞭子一般是不能随意打的,最忌讳的是怕惊吓到马。
但大壮爹却不一样,他懂马,他知道什么样的马,应该怎么对付。你比如说他的这匹大青马吧,他非常了解这匹马的禀性,手中的鞭子,就是震慑他的金箍棒!他不但不怕麻鞭子的响声,还非常喜欢响鞭愤蹄的刺激!只要你运用得当,人马就能合二为一!他不但可以任意的玩鞭子,还玩出了名堂!鞭子在马前打是什么意思,在马两侧打是什么意思,在空中打是什么意思,大壮爹闲着没事了打着玩是什么意思,久而久之,鞭、马、人三者合而为一,早已配合的出神入化了!
“怎么着?有心事?”老姚看出大壮爹有心事了,他知道队长到他们家找他去了,他也听说大队部要买拖拉机的事了,他估摸着这事跟大壮爹和他的大青马有关系。于是,便问大壮爹道。
大壮爹看一眼老姚说道:“没事。”
“唬谁呀?一看你心里就是有事,都写在脸上了,队长今晚找你一定有事,是不是跟大青马有关呀?”老姚瞄着大壮爹说道。
大壮爹看了一眼老姚,闷头装上了一袋烟,自顾抽了起来,不再理老姚了。他知道老姚的厉害,别看他整天在躺椅上躺着,这天下的事,都装在他的脑子里,什么事也别想瞒得住他!
“看来是被我猜中了。我也听说了,队里要购置拖拉机,这样一来,马的作用就不大了,对吧?是不是心里很失落呀?不过呀,大青马也老了,也该歇歇了;你年纪也大了,辛苦一辈子了,也该歇歇了!干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呀?想开点吧,是该享清福的时候了,人不服老不行呀!”老姚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说大壮爹一样的说道。
“看来我们是真的老喽,没有用武之地喽!”大壮爹被老姚的话感触的从心底发出了一声感叹!他想象不出自己不赶大车了,手里没有了那杆从不离手的马鞭子,会是个什么样?嘚嘚嘚的马蹄声,叮呤当啷的马铃声,咕咕咙咚车轱辘声,几乎成了他这辈子的全部!他觉着他每天拥有了这一切,他永远都会年轻,永远都不会老!
大壮爹心里装着大青马,老姚提起大青马,俩人此时此刻,好像都在这不经意间,被这匹大青马带到了一段往昔的故事里。
那是在日本鬼子投降的最后一年,所说战事没有以前那么紧张了,但是,局部的鬼子,还在负隅顽抗着。有一次,只因日本兵杀死了一名老姚的伙计,老姚手下的人不干了。于是,老姚便跟大家在一起谋划起了怎么样报仇的计划。
老姚了解了情况,便跟着上次几个伙计,去那次遭难的地方进行实地考察。老姚是领军人物,自己的兄弟被鬼子害死了,他岂能坐视不理?满腔的愤慨早已填满了他的心!
这是个偏僻的山村,但地势结构很特殊,山不高却绵延起伏不断,地势开阔却很隐蔽,一条直通山间,路不宽却是独一条;一个哨卡就设在入山的出入口,在距离哨卡不远处的一座并不算高的山峰上,建造了一座炮楼,既可以瞭望又可以四面射击;在哨卡的外围一处平坦宽阔的地方,是一处军营,外有围墙,里面有房屋,一应具有,明眼人一看便知道这是一个布置很考究的设防营地!
老姚几个人趴在一处杂草丛生的小山头上,注视观察着这里的一切。
现在老姚必须要弄明白的几个问题是,第一,炮楼里有几个人。哨卡处有几个人。营地里有几个人。第二,多长时间换一次岗,是炮楼里跟哨卡一起换岗还是采取什么样的机制来守岗。根据老姚他们长期了解其它地方哨卡的情况,一般炮楼里是不换岗的,要是这样就会给计划增加难度!第三,什么时候是他们最松懈的时候。第四,万一不成,逃跑的路线怎么走。第五,第六,第七……
这些都是老姚要通盘考虑的事,这里面最重要的就是第三点!敌强我弱,打的就是敌人的软肋,一招毙命,既保全自己,又能达到目的,这是智者必须要通盘考虑的问题!
这时候老姚身边的人便出现了骚动,有人已经按耐不住了,有些蠢蠢欲动的感觉了!但老姚很能沉住气,不动则已,一动就要有把握,即便是失手了,也要尽可能的不遭受伤亡!官有官道,匪有匪法,老姚清楚,他不发话谁也不敢动!他们的规矩就非常的严谨,几乎严谨到了不近人情的地步!
他们有着自己一套组织纪律章程,单就入伙一项就要进行严格的审查,严格到几近如同吸收特务组织一样的严格!每一条都是要有针对性的,层层把关,逐条对位,绝不模凌两可!对既定的内部成员具体的约束也是详尽的,比如,第一,决不能被俘获!第二,即便是被俘获了,就是想尽办法自杀,也绝不能在鬼子的酷刑威逼下,出卖出自己人!第三,凡是离去的同道之人,其家属一律要奉养天年,一包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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