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独觞急道:“不是这样的!娘娘的确是知道国师行世的目的,但娘娘其实从未与之同心!
娘娘是自问没这个能耐阻拦得了国师重追华都世的脚步,所以她……她就只能假意归顺,虚与委蛇,用自己的方法,为对抗国师出一份力。”
裴瑶卮眉头一跳,心口仿佛被人揪紧了:“什么方法?”
独觞顿了顿,艰难地站了起来。
她将那方檀木盒捧了过来,连同没来得及交予裴瑶卮的另外四把钥匙,也一并奉上。
“娘娘说,这世上,唯一有可能对抗得了国师的,便只有温晏君。”说着,她看了看盒子,“而这盒子里的东西,大概是能帮上忙的。”
好半天,裴瑶卮起身,手指微颤,一把把打开了锁。
盒中的东西,她曾见过。
“这是……长明剑?”
裴瑶卮离开辞云城时,碰巧京中也传来了大位已定,怀安王登基为帝的消息。
说来此事也并非那么容易。萧运毕竟年少,真要细说,并无什么拿得出手的战绩功劳,许多支持楚王登基的人更是不满这天大的馅饼被个小儿平白夺去,京中闹腾了数日,最后还是在萧邃的一力镇压下,方才稍见安定。
就在裴瑶卮以为,至少关于皇位之事,就此算是尘埃落定,可以松一口气的时候,她却在赶到裂地关大营,与萧邃会合的当晚,见到了一个预想不到的人。
营中灯火幽暗,她在主帐前,与正巧出来的人对视了半天,方才不甚确定地问:“……您是,温晏叔叔?”
凄迷的月光伴着灯火,将眼前年已半百的人,照衬得清发。
那极好的眉目浅缀笑意,蔼然地朝她望来:“蘅蘅,多年不见,难为你还记得我。”
“您真的是……”裴瑶卮骤然与他相见,大有一种‘蓦然回首’之感,心头倏地澎湃起来,“温晏叔叔!您终于肯露面了!您不知道,我——”
话说到这里,萧邃忽然撩开帘帐,走了出来。
裴瑶卮一惊,回过神来,正要同他说话,却被他一把拉到身边,这时候,她喜悦稍定,方才注意到眼前情况的不对。
萧邃给她递了个眼色,示意她莫要开口。
“温晏君慢走,本王与王妃便不送了。”
他态度疏冷,可温晏显然不以为意。
“殿下客气。”他道:“还望您能好好考虑在下的建议,这笔买卖做是不做……三日后,我来听殿下的答案。”
说罢,他冲裴瑶卮点了点头,便自离去了。
“你说……什么?”
进到帐中,萧邃将温晏此来的目的告诉了裴瑶卮之后,后者坐在那儿发了半晌的呆,才茫然地开了口。
“温晏叔叔,要保吴王上位?”
她问:“是你说错了,还是我听错了?”
萧邃摇了摇头。
“都没错。”他道:“温晏君话说得明白——他知道汲光心中所求,也愿意为当今世尽心尽力,但前提条件是,他要运儿让出皇位、他要我让出皇位,将大梁的江山,交给萧遏。”
吴王萧遏,成帝萧惊泽六子,萧邃的异母弟。
“他们两个……”
裴瑶卮早知道温晏对世事洞若观火,不可能于这红尘全无所求,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温晏……竟会与萧遏站在一起。
“呵……”好半天,她道:“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这是料定了你有为百姓山河舍生取义之心,不会任由汲光做出那玉石俱焚之事,方才敢狮子大开口,直抒胸臆——”
她无奈哼笑,看向萧邃:“说起来,倒还真有点夸你的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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