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动静,快,快去报告邢先生!”手下人惯常盯梢,眼尖看草的摇动不对劲,先让人去报告邢涛,其他人赶紧掩藏起来。
随后傅石拨开长草钻了出来。
“是傅石!”邢涛的手下人认出他,轻声嘱咐,“你们小心点跟着他,别让他发现。”
傅石回来的时候,带着老医生。他心中有事,没注意到身后跟着眼睛。他左右望望,同样拨开草,循原路去了。
邢涛看到傅石身边人的打扮,疑惑想道:傅石带的是医生?莫非给林小姐看病,难道她又不好了?
他顿时着急起来,林宁出事他何能跟季远凝交待?一念及此,他连忙唤过身边人,让他给季远凝报个口信,自己跟着傅石踏上了蜿蜒的羊肠小道。
邢涛的功夫绝佳,走路尽量轻巧以免惊动傅石。眼看傅石开了庵后的小门,这位医生亦是轻车熟路,和傅石说笑着躬身进门。
邢涛眼见他们关上小门。一阵山风袭来,天色渐渐晚寒气逼人,他站着只觉得冷。
等了大半刻钟,季远凝才来和邢涛汇合,正巧傅石又把老医生送出来,他们赶紧躲藏草里,傅石看起来状甚轻松,和老医生有说有笑,山风送来他们的对话,季远凝隐隐听傅石问医生,您说她是不是好多了。
老医生点头道,是啊,她确实好得挺快,主要是一发作就服药修行,还有你和住持师父的陪伴关心,没有延误病情。
傅石叹道,大夫您有所不知,她险些跳了水,若非惠净师父相救,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老医生听了并不惊讶,他言道这种情志疾病确实不可测,必须她自己转变观念,求生欲激发才是根本,这次我把药物给她减量了,再吃几副可以停了。
季远凝听了心中一紧,她险些濒临死境!自己害她如此田地,她甚至想放弃生命不想活了?这是条他从来没有设想过的道路,他的计划里并没有考虑这她的情绪这种不可控的因素,是自己疏忽了!她被送来时的样子他历历在目,他自责内疚,捏了捏自己没戴戒指的手指,头低垂下去。
邢涛亦听见风送来的话,拍了拍季远凝的肩。他附耳道,听说她好转了,你应该安心些。
季远凝望着傅石远去的身影,不发一言。他心情很是复杂,不能陪伴的内疚、对傅石的嫉妒和防备、伤害林宁的难过、还有想接出她的冲动、劝自己宁耐一时的理智……种种思绪蛇一般纠缠他环绕他,透不过气又不知该说什么。
傅石走远了,季远凝背着手从草里出来,向远方叹口气。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邢涛转头看他。他浑然不觉继续凝视着傅石消失的方向很久很久。
“走吧。”这是季远凝回过神来的第一句话。他到底克服了心中的种种顾虑,各种冲动,做出了最理性的选择。
“你就这样把林小姐交给傅石?由他在她最困难的时候献殷勤?你甘心么?”邢涛找补了一句,又捂住了嘴,“当我没说。”
“……”季远凝的眼圈泛红,他别过头不让任何人见到他情绪变换,他的声音梗了一下,“等她稳定停药再说,还劳烦邢大哥你派人盯着。”
邢涛笑道,“行,谁让我比你行事方便呢。对了,这件东西送给你。”
邢涛掏出珍珠扣花递给他,道,除了傅石应该还有别人来过,还是个女人。
女人?季远凝的眼睛转向邢涛。
“两个月前手下人在这条路上捡到的,我一直派人盯着,还以为会有人来找,没想到没人来。喏,这东西给你送人。”邢涛笑道,“你这又是家里又是家外的,啧啧实在不容易。”
“邢大哥又开我玩笑。”季远凝悠悠瞥了邢涛一眼。
“也不是玩笑,娘们儿对亮晶晶的首饰之类就是敏感,倘若我拿着被家里人发现,总是按了葫芦起了瓢,摆不平烦死了。我拿命挣的一些家底,都败在女人身上咯。”邢涛想起自己争风吃醋的妻妾们,心情瞬间变得不那么好。
“你别招惹那么多女人不就得了。”季远凝接过扣花,丢了一句。
“那我这个男人做得还有啥子乐趣。本来干的就是有今天没明天的事,还不赶紧今朝有酒今朝醉,还真等明日愁来明日愁?有酒喝有肉吃,有女人陪就够了。我女人虽多但没有你季先生情情爱爱的纠葛,累。”邢涛爽朗道。
“邢大哥你可谓性情中人。”季远凝道,“这一点上我不如你。”
“我请你去岑记酒馆喝酒吧,一醉解千愁,你就像我这样洒脱了。”邢涛打了哈哈,也是接过了他的话头。
“好。不过自然得我请,邢大哥你就不要推辞了。择人不如撞日,我们今晚就去!”季远凝道,和邢涛缓步从小道走着。
“今天几号。”邢涛想起了什么,问道。
“十一月底了,三十号了。”
“今天莫五爷夫人的忌日,他应该不会再来岑记喝闷酒了,今天这个酒去得,喝得!”邢涛道,“我陪他喝了这么多年的闷酒,没想你能短短一年内都解决了。
还是你的主意出得好。用上驷换中驷的策略换了收会费的地盘,套进了贪利的池三爷,让莫五爷得机会了解到薛家一直在闵舵主庇护下少交我们天门山的会费的事实,最终为莫五爷成功报仇。多亏你运筹帷幄步步计算,我再也不用在今天听莫五爷翻来覆去唠叨了,我解放了真痛快,你不知道我有多感谢你。”
“这不正说明莫五爷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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