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伯母您无关。”陶正礼冷漠道,“我就算喜欢张小姐,也不会喜欢年纪堪称我娘的女人。”
这句明话砸向薛夫人的心,不仅凉了她的滚滚热血,更直截了当刺伤她的感情,这些时日自己好像一个笑话,而今天跟踪更是自取其辱。
她有些不可置信望着陶正礼,红着眼圈问他:“既然如此,当初你为何要来赴我的约、与我共舞,那时候你如此想的,就该早早拒绝我,断了我的妄想!可你亲手放了把火,眼看它燃起来,却在一边袖手旁观,甚至带着满腹嘲笑看好戏?”
“是我的错。那时我看您丧子难过,只不过想宽慰您,没想到让您误会这么久。”陶正礼的脸上写着歉意。
“道歉有什么用?”薛夫人失神喃喃道,“枉费我对你的紧张关心。你喜欢谁,过怎么样的人生都是你自己的事情,是我自作多情了。”
陶正礼道:“伯母,既然话已经说清,该走的是我,我先走了。”
陶正礼干脆利索上车,车子启动后,路上剩下薛夫人一人,她把脸埋在双手里,从小声抽泣,一股悲哀喷上胸臆,变成泪流满面。
陶正礼没有回头看那个渐行渐远的女人,她的痛苦饮泣他根本视而不见。
不是为了探问薛家的种种消息,他会接近薛夫人?他的唇角似笑非笑,中指推推眼镜。
“到了,大少爷。”陶正礼正盯着外面的夜景,耳听司机报站。
陶正礼推开陶府大门。灯火通明,陶老爷在沙发上等他了。
“你去哪了?”陶老爷阴沉着脸问道。
陶正礼不答,直挺挺站在陶老爷面前。
陶老爷几步过来,“咚!”的一响。陶正礼的额角挨了陶老爷一手杖,伤口一热流出血来,“你是不是跟那个戏子胡闹去了?告诉你,这件事我已和老薛私下议定好,你愿意也得娶不愿意也得娶,趁早少去鸣凤班跟那个姓张的女人鬼混,给我收了心。”
陶老爷的胸口起伏着。
“爹,薛明柳那个女人不干净,我打听过了,她和天门山的闵舵主有些暧昧。”陶正礼道,“我不愿意娶。”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由得了你?”陶老爷一激动,竟然咳喘起来。
“老爷,服药的时间到了。”管家端上药碗。
陶正礼忍着伤口隐隐作痛,额头流血,接过药碗,一勺勺喂给捂着胸口的陶老爷。
“你不要以为给我献殷勤就可以让我改变主意。”陶老爷受用着陶正礼的伺候,明明看见他的血顺着面颊滚落下来,一颗颗落在地上,还是用冷淡的语气道,“别忘了,你可以是我陶家的大少爷,也可以什么都不是。”
“是,爹,我明白。”陶老爷拿出这句话,加之地上猩红的血迹,陶正礼疑惑为何陶老爷听到这些,依然要自己娶她,此刻拒绝并非好主意。
面前这个男人的主意就是天心,天心难测更难违。
“很好。从小你都没有忤逆过我,说明你是个聪明人,聪明人响鼓便不用重锤。”陶老爷喝了汤药顺了气,咳嗽气喘好了许多,“等会医生来给你包扎一下。”
说着,转脸吩咐管家道:“去请医生来,就说我大儿子磕伤了额头。”
管家应诺退下,陶正礼也随着管家退了出来,等医生过来包扎敷了药,才觉得伤口越发疼痛,他想弄清楚一些事情,出门而去。
林宁等来了张慧清,傅石带着她走庵后门进来。
“你是……慧清。”林宁抬眼望着她,她似乎很难才聚焦瞧见这是谁。
“林宁,你怎么这样憔悴?”张慧清见林宁青黑的眼圈,精神萎靡不振,桌上的粥和馒头都没有动。
张慧清端起粥想喂她几口。被林宁摇头推拒了,她好像没有太想交谈的兴趣,张慧清见她黯淡无光的眼神,问傅石道,她这样多久了,有请医生看过吗?
傅石苦笑道,汤药天天不停,但是没什么用。庵里的懂医的师傅说,她这是心病,还需要她自己改变观念,宽恕自己,才能走出来。
“唉,最难正是如此。”林宁应该听懂了这句,不由感叹道。
“林宁,请你振作起来好吗?”张慧清拉住她的手,觉得冰冷潮湿,毫无温度,“想想你的家人,林家只能指望你了,你还记得想去的江城吗,还有你的家业,一切都等着你呢,你不能就这样倒下。”
张慧清来前只觉得对不住她,见到她蓬头衰败的模样,越发心生不忍,她深负林宁的重望,没有把她活着的消息传递出去。她不禁着急想唤醒她。
林宁缩回了手,依旧沉浸在她自己的世界里。张慧清摇着她,傅石也在一旁劝道,林小姐,你醒醒好不好,求求你别这样了,我心里真的害怕。你看看,你的朋友们都在为你着急,你快看看我们吧,醒来吧。
傅石情真意切,张慧清不免动容。虽然上帝给林宁关上了门,但也着实为她开了扇窗。有傅石这样忠诚的男人守护她身边,还有心心念念一直不忘情的陶家大少为她出力,她何其好命!
张慧清想到陶正礼时心中一痛。陶正礼帮她从闵舵主的魔爪下挣脱出来,明里暗里维护至今,陶家的声望,令闵舵主收敛许多,她便也能在聚贤茶社这个三教九流成群的“码头”里经营着鸣凤班。
张慧清的思绪复杂,她咬了牙:“我想办法给她请医生来,这样下去可不行。傅先生你得看好她,不能让她有差池。”
“张小姐你放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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