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达想要以私下交易,和张世泽彼此换取儿子辈的利益。话说出口,他自己也是没有信心:因为张世泽的确很严肃。
果然。
“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张世泽说着,自顾向前走去。
“您真是清廉刚正。”何必达跟行在他身边,继续说着,“您二儿子在镇上上中学,听说学习成绩很优秀,以后肯定能考上秀才!”
不想听他胡乱恭维,张世泽干脆地说着:“何队长,你尽管放心。何正只要不调皮,学校给他记档案时,也会认真评价的。”
这个时候的学生,每周、每月、每学期、每学年,乃至小学毕业、初中毕业、高中毕业,都要伴随着班主任,以及学校各级领导对学生的审批——与成绩册同等重要的老师评语。
汉语的博大精深,使得学生评语里面的言词,从温和赞扬,然后微妙变化到措辞严厉。
老师们肯定会手下留情,各位学生家中却不敢稍有怠慢。但凡见到评语里个别字词隐晦,就一定要去向老师求情修改的。
儿子何正肯定是调皮,甚至是胡闹折腾。为此,对儿子寄予很高期望的何必达,只好百般维护好师生关系,以及家长与诸位主责老师的关系,一个也不敢松懈,一个也不敢得罪。
见何必达说个没完,张世泽只好打断他的话:“我要赶去学校开会,你赶紧用手推车把你妻子送去卫生站。狂犬病疫苗必须打!这个钱可不能省,知道吗!”
“知道,知道。”何必达前倨后恭地说着,随后又苦笑起来,“哪怕是我想省,我老婆也不会答应。她惜命着呢!”
“应该的,快去吧。”说完,张世泽迈开大步走了。
何必达连声道别之后,再赶紧转回。围观的人群大多散去,剩下的人不停地说着:“赶紧去村卫生站打疫苗!”
何必达答应着,再呵斥两个儿子:“快去准备手推车!还他玛傻站着!”
不多时,两个儿子用手推车把何家婆娘推了出来。
手推车里铺着厚厚的大花棉被,何家婆娘已经换了条裤子,正半靠着坐在车里。她头上围着的一块蓝色厚棉布头巾,把脸都遮住了。
围观的村民口中纷纷说着:
“好吓人”;
“不知道哪里跑来的野狗”;
“幸亏赵玥喊了几声,把野狗吓跑了”;
“还别说,那野狗锄头都不怕,却被赵玥的几声喝骂吓跑了”
……
听着村民的话,何家人低着头,都是面无表情。其他人走在旁边,由何正推着母亲,匆匆赶去卫生站。
走在最后面的何家大儿媳,似乎还没睡醒。打了个哈欠,她又担心被婆婆看到不满意,就抬手挡了一下。大儿子见到媳妇的这个姿态,又是心生喜爱,不禁咧嘴笑了。
见到新婚不久的大儿子和儿媳,此时还有心情调笑,走在一边的何必达心中暗叹。想要找机会埋怨儿子“娶了媳妇忘了娘”、“没出息”,他又觉得儿媳毕竟就在近前。而且,新婚燕尔的小夫妻,说起来有些难以克制的亲昵举动,倒也是人之常情。
这样想着,何必达就在心中连连叹着气,指挥着一家人赶去卫生站。
从文化广场的戏台边走过去,到了岔路口,何家人正巧遇到赵永水夫妇。
两家人见面,赵永水夫妇还能忍下对何队长的不满,但是何必达却早已因为赵玥救护了妻子,而很是尴尬。
想着既往对赵永水多有欺瞒,何必达此时的确心有愧意。他见赵永水夫妇想要避开自己,就主动打着招呼:“永水啊,你们两夫妻这是去哪儿啊?这么着急,是看戏还是看电影去啊?”
听着这很不合时宜的调侃的话,自己伤痛还未解决的何家婆娘,抬手把头巾再往下拽了拽,就从鼻孔里恨恨地“哼”了一声。
何必达低声呵斥一句“别不知好歹,是赵玥把狗轰走的”之后,就笑呵呵地走上前去。
赵永水夫妇既然避不开,只得挤出笑容,跟他打个招呼:“小队长,你们一家这是干什么去?是要去县城吗?”
何必达听了,连忙摆手。
方淑芬低头看了一下坐在手推车里的何家婆娘,就带着惊讶的语气,调侃着说:“还以为是新媳妇回门儿呢。他大嫂,怎么了这是?”
何家婆娘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何必达也不解释。先让孩子们把婆娘推去卫生站,他才低声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
“真是吓人!幸亏人多,要不事儿更大!”方淑芬听完,看着何家婆娘的背影,连声说着。
“我跟玥玥道过谢了。永水啊,你有个好女儿。”想起赵玥当时的镇静,再想着自己儿子们的荒唐举止,何必达叹着气说。
“玥玥也真是胆大。”赵永水听了,也为自己的女儿担起心来,“幸好没再有什么事。”
三个人再说了几句,赵永水就说着:“小队长,你先赶紧去看嫂子的情况吧。”
此时对赵家人很感恩,可因为何必达习惯了,探听别人的一切事务。仅凭着下意识,他也还是要以不礼貌地,打破砂锅问(纹)到底地直接反问:“你们呢?”
赵永水夫妇见他如此执着,也就干脆地说:“刚才村长派人来找我,让我们夫妻去旧河道那里查勘具体位置。”
“哦。”何必达听了,稍微想了一下再说着,“永水啊,我就先这样说,你别多想。这个承包的事,的确是好事。可也要注意方方面面的事情,比如村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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