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笙救回来的绯悦流芸失了魂魄,变成了少女模样,本就忘了前尘往事的她这下更是连同千月长风的记忆都没有了,整日里呆呆傻傻的模样,让人看着格外心疼。
可怜她灵气太重,引得邪物妖魔争相抢夺,竹笙为了保护她,带着她四处躲藏,极其狼狈。竹笙身体不好,身上流着一半的妖血一半的魔血,两相冲击之下,年岁愈长,身体便愈虚,又因着那一半的魔族血统是血族的,所以一条命都是靠鲜血吊着。
从魔境到妖域再到人间,竹笙本就活得很艰难了,此番带着绯悦流芸却更是力不从心,但是这个小女孩却太让人心疼,多少次生死绝命之境,她望着他时,那眼里的懵懂澄澈都让他无法狠心抛下她。
她已经什么都忘了,他若再丢下她,她又该何去何从?
“少主,您不能再这样长途跋涉了,离开了魔境,你的身体会愈来愈虚的...”
红衣是他身边唯一的侍女,从小到大,不离不弃,常伴他左右,此番见他为了护着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女娃,几乎要耗尽自己的元气,她怎么能坐视不管。
竹笙看着怀里熟睡的小人儿,惨淡一笑,有些无奈又有些心疼:“红衣,我救了她,给了她生的希望,如今又撇下她,岂不是比见死不救更残忍?”
“可您也不能就这么耗在她身上,她灵气这么重,对您来说...太危险了。”
“不过一只灵狐罢了,如今又整日里没多少清醒的时候,于我来说,又有什么威胁。”竹笙打断了红衣的话,“你这么一提我倒是想起来,这么带着她四处躲藏不是个长久的法子,人间的南羽国是个受神祗庇护的地方,妖魔皆惧,唯有那里,小狐狸才能安定下来。”
“少主...”红衣知道,他不过是想要在自己有限的生命里,将她的性命延续下去,好像这样,便能填满他空落了几千年的心。
南羽国之所以能让妖魔都忌惮,不过是因为他们有一把令妖魔闻风丧胆的剑罢了,因着这把剑,连带着千月的转世也认定了南羽,每一世都是南羽的战神,几乎人尽皆知,所以南羽也是有恃无恐。
越靠近南羽边境,妖魔的活动迹象就越是少了,竹笙为了以防万一,决定带着绯悦流芸进王城,岂料她一进王城范围便像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一般,精神越来越好了不说,连带着身形都开始变化了,不过短短几日,她便出落得亭亭玉立,绝色倾城,只是那迷蒙的眼神却是没有变过,除此之外,她再没别的不同了,依旧同以往一样,看上去木讷呆傻,只是不再迷糊地睡着了,一日里清醒的时间也渐渐多了起来。
竹笙不明所以,却还是为她感到高兴,红衣却每日提心吊胆,生怕被那传说中千月的转世给找上门来,一方面担心竹笙的身体受不了,一方面又担心绯悦流芸引来祸端,惶惶不可终日。
而自打绯悦流芸进城以来,清丘就一日不曾安宁过,隐隐感觉有一股力量在拉扯着她,准确地说,是在拉扯她身上的那六个魂魄,她突然有了不祥的预感,难道是这魂魄的主人来了?若真是那样,到底会发生什么,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她不敢想象。
愈是这么想,便愈是担心,整日整夜地坐立不安,特别是当她面对着温柔到骨子里的千月长风之时,她居然感到惶恐,她不敢想象真正的澜芸勿回来之后,千月长风会怎样对她,他会杀了她吗?
清丘不知何时开始,一点点地沦陷在了千月长风的温情中,她想人生很短,她可以等下一世寻仇,反正那么多世为敌也不能拿他如何,这一世放过他也没什么,她从不知道自己居然也会有心慈手软苟且偷安的一日,而让她变成这样的人竟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
她贪恋着这种温暖和安定,并做了一个冒险的决定——她要去找真正的澜芸勿...
竹笙发现自从到了南羽王都,绯悦流芸就常常看着一个方向,不言不语,素身长立,一站就是一整天。
“咳咳咳...”他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你在看什么?”
她眸色微微地暗了暗,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只是那个方向,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召唤我。”
她皱了皱眉,捂着心口:“这里,是这里的东西...是我的东西...”
竹笙想,大概她以前与这地方的渊源颇深,说不定能在这里找到她以往的痕迹,他笑了笑:“既是这样,为何不去看一看?说不定,能找到呢。”
她转过头来定定地看着他,他对着这样一个绝色倾城的女子,惊艳的同时也免不了有些局促,他避开她的视线,莫名地想起先前他日日将她抱在怀里的时候,那时的她很小很柔弱,时时睡着,醒着的时候又都在发呆,多可怜。
“竹笙哥,我都知道的。”她淡淡地开口,看着他的模样很是认真。
“嗯?”竹笙有些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她其实是知道的,在她还弱不禁风的时候,在她日日混沌的时候,她知道是他一直坚持着,一直护着,明明非亲非故,他却为她做到这个地步,她是感激的。
她伸出手,横在他的面前,浅薄一笑:“你说我是灵狐,便也知道我的血可活死人、肉白骨,你救我,我无以为报,或许我的血对你来说,还算有些用处,你便拿去吧。”
竹笙在短暂的错愕之后,苍白的脸色变得有些复杂,最后有些无奈又有些失落:“我救你,仅仅是不忍心而已,当时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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