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死吧。”赤白袍男子再度落剑,只不过却不是一剑,伏鲲,赦鹏,垂云,负天,穷途,扶摇,千里,七剑齐出。
赤霄一剑化七剑,悬浮在空中。
那年轻男子缓缓踏前,只有七步,每一步一柄长剑悬浮在上,等到踏到第七步时,只见他身子忽然悬起,扶摇而上,屹立空中,在这一刻,满头发丝再一次变白。
“剑一伏鲲。”第一柄剑动,灵气汹涌。
“剑二赦鹏。”第二柄剑动,灵气铺开。
“剑三垂云。”第三柄剑动,旋转不休。
……
一直到剑六扶摇,最后一剑,千里。
“剑七千里。”第七柄剑动,剑气贯穿。
只见这七剑汇聚一处,自七方临空而起,悬浮在中央那满头银丝的年轻男子周围,一身气机倾泻而出,再无任何保留,这一剑,要么可杀人,要么可杀己,已然不留半点退路,便是归宗。
古有仙人御剑数万归宗,可今日七剑归宗,威慑却丝毫不小于万剑归宗之力,这七剑念动,悬浮在空中的白发男子再度开口,伸手指点,喝道:“杀!”
魔气顿生,杀机顿显。
再也没有半点保留,七剑直直刺下,剑气纵横,仿佛要搅碎这下方的一切,七剑剑意相辅相成,便是大自由,大逍遥的境界,这境界古往今来,恐怕只有齐鹤岚一人可以感受得到,但不知为何,今日的秦墨似乎触到了……一点。
廖羽在七剑中,面色如常,他设想过无数种自己死去的场景,但唯独没有想到眼前想的这种,不过他生来便被赵宣朝教授修行,一直以来唯一的目的,便是为了赴死去的。
赵宣朝仅有几个徒弟,温褐视为真传,倾囊相授所有枪法修为,而他最开始却只是赵宣朝给温褐寻来练手的家伙什而已,若不是当年他凭借自己天资修成了几分道行,这才叫赵宣朝传授了自己几招真本事,不然的话现在恐怕也只单单是其枪下亡魂了。
不过可怜他虽然拜入赵宣朝门下,习得的枪术也不完整,专门挑拣教授给他的,都是些损耗性命的杀招,而这些招数原本都是被赵宣朝束之高阁,不给弟子修行的,可以说他从开始修行起,便是如同一个死士的身份。
廖羽看着天际间落下的七柄长剑,心中有些悲哀,他依稀想起当年下山时的场景,温褐与他一同,可待遇却截然不同,当时温褐被留在山上说了许多,叮嘱了许多,方才下山,而他离开山之前,赵宣朝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便是:“护好你师兄,不然我回来抽你的筋,扒你的皮。”这次下山,廖羽也终于是有些心死了。
他看着七剑越来越近,脑海中浮现起诸多回忆,有他深夜还在山泉中练枪的景象,也有他正午艳阳高照时热晕在山涧之中,可现在仔细想来,那位被他崇敬了一声的枪神赵宣朝,却是不曾睁眼看过他一次,最多见到的,便是背影。
廖羽眯着眼睛,眼里似乎是进了沙子,有几粒晶莹从眼角滴落,他看向锋锐的赤霄剑,似乎也放弃了希望一般,伸开双臂,微笑道:“死吧。”
长剑纷纷如雨,一柄柄穿透了他的心脏,留下一道道血洞,每一剑威力都不小,他的心肺被生生搅成稀烂,半点不剩,鲜血横流,廖羽丢下手中的锁子枪,用尽浑身力气,朝向西方,那里是人间,是赵宣朝的山府,也是他曾生活过的地方。
他的双膝一软,跪了下去,不过却不是因为七剑穿心,而只是心中强烈的一道道念想,他挣扎着抬起头,用尽浑身力气,双手伏地,鲜血汩汩从心脏中流出,他却不在乎,对着西方连连磕头,每一磕声音都很大,但随后却是渐渐变小,最后,依稀可以从磕头声中听见他那一声细小的呢喃:“师父,徒儿不孝,给您丢……丢脸了。”
血流不止,他的头发被污的鲜血浸透,变的杂乱,直到死,他都是以这样一副五体投地的姿势面向西方,双目圆瞪,死不瞑目,就这般,这位枪神赵宣朝的二弟子,便这般凄惨的死在了白骨长城前。
守了白骨长城四十年,现在倒是换作这座长城为他守墓了。
天道轮回,冥冥中似乎真的有所定数。
那从天空跌落的赤白袍男子擦拭去嘴角因为消耗过度而留下的鲜血,平静的看向血泊中跪伏的男子,神情肃穆,他双手抱拳,对着这位死在妖域,埋骨他乡的数载长城守城人行了一礼,并不言语。
那身后数万修士,由衷的对着这人行礼,白骨长城守着,守了整整四十年,四十年风霜,这些在妖域流浪过的人最能体会,那站在最前方的秦墨,却是感触最深。
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什么话来,沙哑的嗓子极度响起如同拉锯般的声音,随即消逝,过了半响,他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所有人都听的他轻轻说了一句话,只有两个字:“入城。”
白骨长城分两座,当年古北尘镇守的那座战乱不断,所以其中有无数军士镇守,而廖羽镇守的这座却是显得冷清许多,只有他一人驻守,虽说实际上这些年这里战乱也不少,不过他却并不曾上报朝廷,而是以自身这些‘绵薄’道行平定这里无数战乱,这么多年过去,这里却是未曾有过分毫战乱消息,实则却是被他一手镇压罢了。
上万人浩浩荡荡的度过这条不长不宽的白骨长城,没有人说话,所有人的情绪都仿佛被城前的那一具尸身感染,即便历经千辛万苦回到人间,依旧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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