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臂膀上血肉横飞,常理而言,这炸的乃是臂膀中的骨骼,骨骼带动血肉飞起落下,才有这样一番臂膀炸裂的场景。
肉中带血,血中带骨。
这东西,便叫骨血。
臂膀炸开,层层叠叠的力气便循序渐进的传入了那杆锁子枪中,锁子枪震了三震,上面佩环抖了三抖,力道不停。
锁子枪锁子枪,那自然不会给一柄长枪头上平白加上锁子二字,起名于此,自有玄妙。
那锁子枪枪杆之上,每三寸有一铁锁铁环,共有九个,也称九锁锁子枪,那枪尖上传回来的力道,过一道锁子便削减一分,九道锁子,那炸骨碎臂的磅礴之力,便只剩下一分,而这一分,便叫那赫赫有名的锁子枪廖羽,吃了苦头。
那层层力道传来,廖羽眉头一皱,双手握紧长枪,手心的每一个老茧都和枪身严丝合缝的贴在一起,而下一刻,那力道彻底撞来时,那廖羽手一震,竟是长枪脱手,内劲源源不断,砸在他胸口参泉穴上,当即气息不稳,便坐在了地上,浑身筋络受灵气股荡,再也动弹不得。
“得罪。”申卿拖着断臂,单手攀上城楼,遥遥朝着那远处妖域荒漠中走去。
廖羽不解,高声喝道:“你以一臂代价,换我半个时辰不得动弹,只为那已然注定败亡的秦王朝?”
“生当做秦人,死亦为秦鬼,值了……”申卿平淡的声音传来,随后消失不见。
廖羽低头,喃喃自语:“真是个愚忠的傻子。”
人间上下,青阳山,上元城秦汉武夫相争,白骨长城,有人断臂出城,而在那座名动天下的翰林学宫之中,却是有一番唇枪舌剑的风景。
“杜青崖滥杀学宫中人,自当是受命于项凉,此时你等这些迂腐之辈,还指望着那两国停战吗?”
此时,在翰林学宫的大殿之上,两侧分别站立五六十人,都是学宫中德高望重的先生,就连那位已然年过百岁的诗仙李黑也在其中之列,而两侧人群中间,则是放着一堆白布,白布下鼓鼓囊囊,盖着的,则都是这几日杜青崖斩杀的学宫中人。
那位翰林学宫的宫主杜翰林坐在首位,这学宫不比朝堂,宫主之位从来也是有理者居之,下方学子众人一律平等,而在这学宫之中,最多的便是争辩之事。
这些日子,从杜青崖对翰林学宫和稷下学宫下手后,原本一心以呼吁求和为目的学宫众人却开始动摇,分成两拨,一边依旧以两国求和为目的,希望可以秦蜀共存,平分天下,为左派。而另一边,则是认为蜀王项凉残暴嗜杀,不可为君,要求书讨贼檄文,以伐蜀贼,为右派。
两派观点不同,自然难免争执,几乎论辩,站左派的大多都是这翰林学宫中儒家弟子和墨家子弟,自然也是最多的,而站右派的,则是那些法家,纵横家,兵家子弟,而这学宫中第二多的道家子弟则是主张翰林学宫不插手此事,今日论辩,除了李黑一人,其余自然也未曾前来。
“现下我等呼吁求和,学宫中便大有损失,若是要出那讨贼檄文,我学宫中人没几天恐怕便会被宰杀干净,而同样此言此语也会激起民愤,到时候免不了秦地百姓遭受无妄之灾,若是这般,倒还不如和道家子弟一般置之不理。”
学宫左侧,一名儒家学派的子弟出列,他名叫孔顺,是儒家弟子,这一番话说的极为圆滑,并未对那位法家子弟韩非池有什么冲撞,只是冷静诉说,前后对应,条理清晰,便是那坐在上首的杜翰林也有些微微侧目。
“徐子兵法军争篇,曾提出:“三军可夺气,将军可夺心;避其锐气,击其惰归;以逸待劳,以饱待饥……此治变者也”此刻战势已起,蜀军节节胜利,怎会听取我等一敌国学宫所建议,求和对于他们,属于百害而无一利,不但数十载计划泡汤,而且还彻底断了日后再行反叛的奇袭之机,得不偿失,而此时我军在前厮杀,我等都不是武将,自然也无法上阵杀敌,而军中作战,士气为先,此刻敌军士气正盛,唯独错了一条,便是不义之兵,而此时发讨贼檄文,强调其不义之师名声,必当挫其锐气,涨我军士气,同时名正言顺,可复故国。”
右派一侧,走出一名中年男子,众人都是眼睛一亮,此人名叫孙武髌,兵家学派之中,他可居首位,兵法韬略,无一不精,无一不通,曾著作一部《孙子兵法》,一句“兵者,诡道也”风靡全军上下,一直以来受朝中众将青睐,便说当今那位西蜀大将军裴炽蛮,依旧研读那部孙子兵法,可见其才智。
“我有一言。”那儒家弟子难以反驳,面上涨的通红,不知说些什么,而随后,便见其后方走出一青衣文士,此人年纪看着不大,穿着的却是墨家的服饰,他拍了拍身上衣衫,道:
“今日之事,依我墨家所思所想,只需十字便可,便是兼爱、非攻、尚贤、尚同、天志十字,天下众生不分彼此,无差别的博爱,与儒家的亲亲相对反,不存战争,礼让闲士,依规制度办事,不可有战,孙先生先前所说战法,固然无错,但一将功成万骨枯啊,那黎民众生参军入伍,固然不是来求死的,敢问孙先生,这些兵卒上阵杀敌,也许可保住大秦江山万千,可此战下来,那些无辜之人死伤不会少于百万吧,若这百万人中有孙先生亲人家属,想必孙先生也不会如此凉薄无情吧?而且便是算入兵法之中,不战而屈人之兵方是上策,此时施不出这等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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