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里满是悲怆,摇光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被人紧紧地攥着,连呼吸都开始不顺畅。
他无声的看着持节,张了张口,良久才轻声道:“我也是一样,师父是我的亲人。其实,只要您觉得我重要就好了。”
这些年的颠沛流离,他所求不多,只希望自己是重要的,至少在持节这里,他得是重要的。
可就这么点希冀,都仿佛随时都会破碎。
摇光深吸一口气,抱着持节的腰,轻声道:“师父,其实我也想救他的。”
当年事,是他年幼无知,可那代价是他今生都难以赎清楚的罪孽。
而现在,卫渊就在眼前。
而且,除了一个卫渊之外,还有一个叶白微。
“师父,您很在意故人的吧。”
他这话一出,持节的身体却是僵硬住了。
“什么故人?”
持节努力的调整着呼吸,然而摇光离他这么近,自然感受的清清楚楚。
他垂眸,遮住那一点悲伤,状若无意道:“那位镇北侯夫人,她不过是与您的故人相似,您便待她这般好,可见,您对那故人是何等的在意。”
持节对叶白微的情感不一般,也不信只是相像,但是,持节既然不想说破此事,那他便装糊涂,只当不知道好了。
有些事情,只要不戳破,那么表面的虚假美好便会一直维持下去。
摇光这话,也让持节松了一口气。
但不过一瞬,持节便又斟酌着开口:“我的确对故人心怀愧疚,但并非你想象的那样。”
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和叶白微的关系,两世为人这件事听起来太过惊世骇俗,更何况,今生他背负的太多了,这些负担他一个人承担便够了,不愿意让小丫头也知道这些。
摇光知道他想说什么,却只是插科打诨:“师父这话说的,我还没说自己想什么呢。”
他说到这儿,又轻笑一声,道:“其实我的想法很简单,师父对故人心怀愧疚,那我们就弥补。我对故人有所亏欠,那就去还清。这一辈子说长又短,总不能处处留遗憾,您说对吧?”
摇光只是单纯的不希望持节对任何人心怀歉疚,因为那一份歉疚,会成为他心中沉甸甸的负担。
而对于摇光这话,持节只是摇了摇头。
许久,他才妥协似的开口:“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回去再说吧。”
对于持节这态度,摇光半点不意外,闻言点了点头,笑着应声:“我都听您的。”
……
卫渊身上的伤势不算太重,那日自宫中回来后,皇帝的赏赐便如流水似的往镇北侯府里送。
叶白微起初瞧见那些阵仗吓了一跳,等到内侍太监走了之后,还偷偷的跟卫渊吐槽过一句:“黄鼠狼给鸡拜年。”
她认定皇帝没怀好心,皇家这些人,心眼多的跟马蜂窝似的,且这次皇帝很明显是将卫渊当枪使,可见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卫渊相较而言便沉稳多了,他面不改色的收礼物,转手便将库房钥匙给了叶白微,且还纵容她暗戳戳的骂街,只是等到小姑娘说爽了之后,悄声嘱咐了一句:“别让外人听见。”
对此,叶白微笑的小狐狸似的:“侯爷放心。”
她其实也就骂了那一次,等到后来皇帝再让人送东西来的时候,叶白微便能笑吟吟的接旨谢恩,末了将东西清一色的扔到库房里——她起初还觉得皇帝虽说不是玩意儿,可赏赐下来的东西好歹是银子,后来被卫渊科普了之后才知道,但凡是皇帝赏赐下来的,不管是绫罗绸缎玉器古玩,上面都会刻着皇家专用的标识。
怎么说呢,就……除了能传家之外,屁用都没有。
不能变现,不能买卖,最变态的是,还不能磕碰!
这哪儿是赏赐的礼物啊,这分明是送来了一批祖宗!
叶白微将一批又一批的“祖宗”们送到了库房里,还得嘱咐绘雪留心别磕着碰着,若是坏了哪一个,谁知道皇帝会不会借机找茬呢。
叶白微在心里将皇帝老儿翻来覆去的骂了一遍,终于心平气和,却又在听到下人过来回禀的事情之后,登时觉得气血不顺。
无他,叶家人又上门了。
自从上次叶白微将人打发走了之后,叶家倒是没有再来过,险些让叶白微忘记了,还有那么一群人在等着膈应自己。
绘雪见她这模样,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要不,奴婢让人打发了,就说您现下不方便?”
这些时日,因着卫渊受伤,那些前来探望的人几乎要踏破了镇北侯府的门槛儿。
不过卫渊对于这些向来不耐烦,除却那些不得不见的,其他都以各种理由回绝了。
唯有一次见了一回摇光,不但被人蹭了顿饭,且还带了点不愉快。
那之后,卫渊见的人就更少了。
眼见得绘雪要去,叶白微却是叹了口气:“算了,让她们进来吧。”
叶家的人,她若是现在直接打发出去,不出今日镇北侯府的名声就得被人抹黑。
毕竟,这在外人眼里,可是卫渊正经的岳家呢。
叶白微再次叹了口气,才平复的心情又有些不大好,去内室换下了接旨专用的衣服,一面还不忘记嘱咐绘雪:“不用去告诉侯爷了,省的给他添乱。”
过来恶心她一个就够了,何必再膈应卫渊。
得了这话,绘雪忙的应声。
叶白微才换好衣服,叶家人便被请进来了,今日来的人依旧是王文蕊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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