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白微深吸一口气,眉头拧的格外紧。
这件事违和的点就在于,唐修明是唐家人,不是安王的死忠,怎么会是他护着一个孩子出逃呢?
而且,既然安王府的人都被拿下,那朝廷的兵力都该严防死守,怎么会那么轻而易举的让他将人带出去?
叶白微从中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第二日一早,她没来得及吃饭,便又去寻了卫渊。
小姑娘夜里没睡好,再加上昨日又哭过,怎么看都带着可怜巴巴的劲儿。
然而那一双眸子,却是格外亮。
见到卫渊时,叶白微先行了一礼:“侯爷,我有事请教。”
她明显睡眠不足,卫渊瞧了她一眼,允诺了她:“进来说。”
男人摆手让下人们出去,自己则是问道:“怎么了?”
叶白微深吸一口气,轻声道:“我有几件事不明,想请侯爷据实以告。”
她神情郑重,显然是想了一夜,卫渊却是不意外,只道:“你且说。”
“我想知道,当年安王谋逆的缘由和始末,以及他被押到上京后,发生了什么,才导致唐修明不惜冒死带那孩子出逃。”
叶白微昨夜想了许久,当年那件事情里面,安王府固然全部都死了,可唐家也没好到哪儿去。
次女是安王正妃,夫妻皆自尽;长女虽然是贵妃,却在宫中触柱而亡;至于唐修明,更是在带着那孩子出逃的路上,被乱箭射死。
剩下了唐家老两口,远走幽州,风烛残年,好不可怜。
叶白微心中隐隐有一个猜测,但是这个猜测太过于惊世骇俗,她需要卫渊的印证。
卫渊看向她,从她的神情中看出了点东西,却不点破,只淡淡道:“当年事情相隔久远,那时本侯也才十二岁,约莫记得个大概——”
先帝死之前,是没有立储君的,他膝下的五个儿子,都被封了王爷,对每个儿子都权衡有方,不让任何一方独大。
偏生先帝走的急。
一场急病带走了他,齐王在他身边,贴身内侍和亲近大臣在旁边随身伺候,在先帝死后,宣读了他的口谕。
立齐王为新君。
齐王,也就是现在的广成帝,他在上位之后,对其他兄弟倒还算是仁至义尽,甚至就连安王试图带着太妃离京,都准允了。
可那只是头一年。
第二年开始,广成帝便开始清算兄弟,厉王、泰王先后被他寻借口贬谪成了郡王,且还将封地都削减了一半。
到了第五年时,四个兄弟,除却因着疫症死去的那个,贬谪的贬谪,夺封地的夺封地,唯有一个安王,还是因着安分守己,所以没有被动过。
“皇帝对外常常宣称,安王与他才是手足之情,他对安王很是满意。逢年过节,必定要让安王进京陪他过年,还说这是北越栋梁。”
可元和七年的端午,安王却借着进京庆贺时,安排了杀手,刺杀皇帝。
那一道没入皇帝心口,皇帝的病情凶险万分,若非偏了一寸,那年便要国丧了。
“皇帝昏迷不醒,太后震怒,拿出雷霆手段清算,最终查到了安王的身上。不止如此,还有安王的其他罪证。”
比如,这位对外安分守己的王爷,其实一直就包藏祸心,预备杀兄篡位。
“安王下狱的同时,太后便暗中派人去捉拿了他的妻儿回京。而朝臣们分成两派,一派主彻查,一派主安王是冤枉的。皇帝醒来后,也多方权衡,一时难以决断,毕竟,他是北越的战神,在边关浴血奋战,护卫北越数十年。哪怕他对自己下了死手,皇帝也愿意再给他一个机会。”
然后,唐家出手了。
唐家世子唐修明,带着安王的亲卫们,杀出重围,带走了安王唯一的儿子。
“其后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唐修明在长街之上被追来的弓箭手们射杀,皇帝也终于寒了心,下令要将安王夫妻贬为平民后处斩。
斩草除根。
贵妃求情未果,以死明志,撞死在了未央宫中。
而安王夫妻则是自尽在了监牢之内,血染满地。
卫渊说到此,神情中也满是冷峻。
叶白微咬了咬唇,问道:“唐家为何会在这个关键时刻,将那孩子救出去?”
听得这话,卫渊却是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兴许他们是觉得,事情已经到了最糟糕的地步,至少要保全一个吧。”
叶白微却没有接口,良久才道:“这不对。”
按着卫渊的说辞,事情原本是有转机的,毕竟皇帝没有决断,朝臣们也在争取,唐家不该在这时候去激化矛盾。
除非……有人从中做了手脚。
卫渊瞧着她这模样,听得她轻声道:“兴许还有一个解释,这件事从头到尾,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阴谋。他们落于局中,意识到无力回天,所以才会拼死一搏。”
赢了,可以救出那个孩子。
若是输了,也不过是最坏的结果。
听得叶白微这话,卫渊一时没开口,良久才道;“你怎么会这么想?”
他打量着眼前的少女,她分明眉眼是稚嫩的,但却想到了最关键之处。
叶白微摇了摇头,不知该如何开口。
这是她的直觉。
她没有接触过那些人,可也知道古往今来但凡涉及到了那个位置,背后的腥风血雨会有多么的严重。
更知道,为了皇位,人可以变成魔鬼。
最重要的是,卫渊的态度。
他在说起这些事情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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