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荣王死前,一定恨吧,他知道了前世的失败,可就算早有准备,这辈子还是个死。
那自己呢,重活一世,是不是能扭转前世的结局?
她的头挨着马车靠着,听着马车轱辘滚过带起的雨水声,心里闷闷的说不出话。
皇宫内,皇帝坐在床上听着大臣们回禀最近京城里的事,听着听着,就有点儿昏昏欲睡。
他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他自己都能很清晰的感觉到。
“皇上……”
高公公的呼声传来,他才勉强睁开眼睛:“怎么了?”
高公公想着方才赶来的侍卫所说的话,犹豫了一下,皇帝瞥了眼底下的大臣,挥挥手将他们都打发出去了,才道:“说罢。”
“是荣王殿下,自尽了。”
高公公轻声说着,皇帝原本合着的眼睛忽然睁开,半坐起身望着他不敢相信般道:“自尽?朕了解他,他怎么可能自尽,他……”
高公公让到一侧,那侍卫便上前来,跪下道:“回禀皇上,荣王殿下的确死了,而且死状极惨。他割断手腕的血脉,似乎放了一整晚的血,还留着一张纸条。”
侍卫回忆起那满是血腥味的房间,还有点想呕。
皇帝的手微微颤抖起来:“放血……他的纸条说了些什么?”
“说……”侍卫结结巴巴的,看了看皇帝微狠的脸色,才吓得伏在地上道:“说,自己不配做皇家人,今日起,将皇家血脉尽数归还,死后纵下十八层地狱,也……也再不做您的儿子……”
“再不做朕的儿子,要还朕皇家血脉!”皇帝大吼出声,先是不敢置信的的愤怒,而后才是接受事实的难堪,他白着脸大口的喘息着,瞪着底下跪着的侍卫,脸紧绷的厉害:“荣王他,没说别的了吗?”
“没有,王爷死的时候,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里衣,头上用木作的发簪挽着……”侍卫尽力描述着,高公公垂着眼敛,闷闷的叹息。他还记得当年荣王幼时被送走的时候,七八岁的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只天真的以为皇帝还会将他接回来,却没想到一去,就是那艰辛十几年。
直到如今,要用自尽以彻底了断跟皇上父子关系的地步,这一切,谁造的孽,他清清楚楚。
“孽子!”
皇帝大吼一句,却耐不住身体虚弱,一口血吐出来,人便无力的倒在了床上。
一群人吓坏了,皇帝只由着人擦去嘴角的血后,才阴鸷着眼睛,寒声道:“既然他这么不想做朕的儿子,那朕就如他所愿,他如今既已是庶民,以庶民之礼下葬,不许葬入皇陵,将他丢去他那被赐死的母妃坟边去。”
高公公早习惯了他的无情,不过无情到了这个地步,他还是震惊了。
他迟疑了一下,皇帝便立即质疑的看过来。
高公公立即跪下:“奴才这就去办。”
“你是不是觉得朕太过无情了?”皇帝问他。
高公公跟了他一辈子,知道自己一旦说实话,就只有死路一条,立即道:“是荣王咎由自取,皇上这样做,乃是成全他。”
皇帝听到这样的话,才冷着脸打发他走了。
陈家。
陈老太爷和陈坚因为护驾有功,已经被皇上嘉奖,赏赐了不少的东西来,顺带还赐了婚,那就是没成功嫁给荣王的萝宁公主,转赐给了陈有才。
陈有才现在一脸懵逼。
圣旨宣读完,宣旨的公公便夸赞了一句好福气,便走了。
陈有才:“……”
“也好,虽是扶桑公主,总比那于家小姐好些。”二夫人在一旁美滋滋的说着,其实她是担心陈有才一天到晚的流连花丛,根本不打算娶妻生子,如今皇上赐婚,这滑头小子总没有理由不给她生孙子了吧。
陈老太爷却没有多高兴,看着高兴的二夫人,再看看一脸抗拒的陈有才,只皱着眉头回房去了。
跟扶桑联姻,可不是什么好事。
魏如意听说这桩赐婚的时候,还在来福楼内。
今日来福楼冷清了不少,瑞王才死,荣王又以这样的方式死了,现在满京城的还在抓荣王同党,哪个不要命的敢这个时候跑出来招摇?
谢妈妈说了一些申掌柜的安排后,魏如意就让她带着知雨下去说话了,毕竟母女两这么久没亲近过,也没好好说话了。
屋子里只余下木英和雪无痕。
雪无痕看一向贪吃的魏如意竟然只默默看雨,声都不出,奇怪道:“这雨有什么好看的?”
“小姐哪里是在看雨。”木英轻声一句,雪无痕只越发把头凑了过去到处瞅:“若是不看雨,那看什么?”
魏如意看他这不依不饶的,浅笑起来:“有时候看山是山,山水是水,可有时候看山又不是山,看水也不是水。”
雪无痕眉梢挑的老高,扭头装没听到。
木英跟魏如意对视一眼,噗呲笑起来。木英瞧魏如意总算不那么沉默了,提议道:“小姐,您自己的绣坊都开了,还没去看看呢,要不咱们去转转,兴许江南那边有什么新鲜的衣裳样子呢。”
魏如意看她担心自己的模样,轻轻笑着叹口气:“去吧,正好也给衍哥哥瞧瞧有什么好料子,他总是穿的素淡,兴许别的颜色也好看呢。”
魏如意说着,雪无痕也自觉的跟了起来,还撩了下额前的长发:“我虽然帅,但人靠衣裳马靠鞍,我觉得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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