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审开头白不似戏折子里一上来就是那句“你可知罪!”京兆尹将状书上的罪状一条条念出来,而后对堂下问:“可有异议?”
周家兄弟朝着堂上坐着三人送去目光,京兆尹头转向一边,大理寺卿视而不见,郑尚书倒是回视过来,只是微微摇了摇头。
展云看在眼里,丝毫不顾及笑侃:“公堂之上,周家公子就这么与郑尚书眉来眼去当真好吗?”
“大胆!”郑尚书怒斥:“好不知规矩!公堂威严岂容你如此藐视!”顺手去拿案上惊堂木,却被大理寺卿拿去另一头。
展云皮笑肉不笑回怼:“许你郑大人做,我只说说却成藐视公堂?真真儿荒唐!看来这不是什么能说理的地儿!”
周家人气结,压不住火气上前一步道:“大人明鉴!这厮伶牙俐齿,巧言善变,公堂之上竟也敢如此放肆,应掌嘴!”
大理寺卿一拍惊堂木:“肃静!公堂之上岂容喧哗!”
默了默,大理寺卿转而看向展云,清清嗓子说:“堂下被告对于周家所告之罪状可有什么想说的。”
展云抱了抱拳,扬声说道:
其一我根本不知晓周家马车损坏之事,纯属诬陷;
其二当日分明周家小儿挑衅在先,我不过正当防卫,街上许多人都瞧见的;
其三分明是周家找上门来,怎么却成了我闹事?好一个恶人先告状;
对于其四,真没什么好说的!自家门口唱两句民谣小曲,可有半句提你周家?
周家急忙出来争辩:“大人明察,马车轴辕是为物证,被人动了手脚!”
“御史家的马车是停在门外吗?如何证明是我做的?”真逗,明明是石子击中马儿受惊,车翻了伤了轴辕。
周家公子声音拔高:“当街斗殴可是众人都瞧见的!我家护院现下还伤病不起!”
展云声音也高出一层:“是我叫你家护院杂役去我家门口挨打吗?明明是你父带人过来找茬!恶人先告状!”
“你辱骂朝廷命官,视朝廷威严何在?”
“呵呵!你家老父即代表朝廷威严?好大脸面!”
“我有人证物证!”周家公子喊出这句话都破音了。他自知失礼,轻咳两声,随后抬起头看向刑部尚书,郑尚书目光微有躲闪:“那便呈上来!”
外面下人递给衙役一车轱辘呈上堂前,轴辕上赫然有人工破坏痕迹。
“如何证明是展家所为?”大理寺卿皱眉问。
周家:“大人可将人证叫上堂来审问明了。”
“传人证!”
几人听得传唤走上堂,短打布褂,长裤绑腿,一副仆役打扮。上来便跪倒,嘴里喊着青天大老爷,抖得像抽风。想来也是没见过这么大阵仗。
展云不由想,许久前他也是这模样。只是刚上堂便被提溜下去,给死囚做了替罪羊。那会儿是七岁还是八岁?刚有半截人高,无人细查,地方那些狗官也真心胆大。幸好个子小,刚够别人脑袋钻出去的窗口,他能整个出去。若不然,这会儿指不定扔在哪个坑口,骨头都被野狗叼去了罢!
那仆役哆哆嗦嗦说了半天,大概意思无非是给展云添些罪证。
众人看过来,展云揶揄:“周府真是有钱,请了个羊癫疯做车夫,府里看家护院的家丁也全是瞎子。我光天化日下在你府里卸了半天轱辘都没人瞧见,哈哈哈哈!”
笑够了又说:“再者说,自家仆役作证管用吗?若是管用我也去找一个,就说周家昨日趁乱偷了我祖传宝贝,价值连城,是否也行?”
周家公子脸色红了白,白了青,指着展云‘你你你’半天愣是说不出一句话。
“噗嗤”不知谁没忍住笑出声来,其余衙役也跟着掩嘴。站在公堂这么多年,这情景还是头一回见,真与那街上打架撒泼对闲话的老娘们没甚区别。
京兆尹一拍惊堂木“肃静!”
堂下肃静了,三位大人却走到堂后小声商讨起来。
而后,待出来,由刑部尚书宣判,二十板子论的有理有据。旁的皆不提,只当街斗殴这一条就不止杖笞二十。
京兆尹走下堂来,俯身跟前压低声音说:“委屈展公子了!”
已无更改,他这样说算是示好,展云微微颔首,坦然而沉静。
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这场官司周家不能输?
大杖长三尺五寸,头阔不过二寸,厚及小头径不过九分。可轻打重伤,也可重打轻伤,全看衙役手腕上力气。
手里攥着印玺,拿出来应该能免了这顿板子。
可展云不想,就是不想。
板子落下,皮肉胀痛,想来周家银子没白花。
心里默数:一,二,三,四......
第四下久久未落,抬头就见堂上几位大人匆匆下堂一撩官袍俯跪在地,高呼万岁。
脚步声在身后顿住,展云转过头,就见一熟脸,正是当日祭祖入族谱奉命前来司仪的陈总管。
陈总管宣旨,依旧是那一字一顿的语调,大片词汇皆是赞扬展家丰功伟绩,后说道豫州之乱展云救驾有功,言而总之这顿板子是免了。
“展公子还不谢恩!”陈总管提点。
在军中见过展霖接旨,有样学样,展云从板凳上下来跪好,高呼“谢主隆恩!”
暗自腹诽:祁显真是好算计,区区二十板子而已,想得美!
扥扥衣摆,掸掸灰,不紧不慢问几位大人可还有事?
“此案已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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