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展云如往常一样坐在门口,远远就瞧见福叔背着小四儿回来,青儿在一侧抽抽搭搭。
只见小孩灰头土脸,衣服都破了,膝盖上还凝着血迹,两条眉毛顿时拧到一起。
“怎么回事?!”
小四儿到了入学年龄,去的学堂是皇家为朝中大臣子弟专门设办,非王亲贵胄或三品以上不收,资质好的会直接举荐为官。
身边个个锦衣玉食,骄纵乖戾,小四儿在先生眼中极为‘出类拔萃’,却被同窗视为极其‘讨人厌恶’。那些孩子总是挑衅欺负小四儿,小四儿怕元氏跟着担心生气,总是默默忍了。青儿倒是知道,经常同福叔一起去学堂门口接他。
这次,几个孩子在门口打闹,‘失手’将小四儿从台阶上推下来,青儿瞧见都吓哭了。
展云听了事情来龙去脉简直气炸了:“是哪家小子?可认得府门?我去找他算账!”
小四儿看看展云,忍了一路的委屈,终于憋不住哭出来:“哇哇哇...啊啊啊...哇哇哇哇哇哇哇......”
福叔在一旁叹气,想说句劝慰的话,但实打实心疼的说不出。
展云被哭声扰得更加心烦,怒道:“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挨了打吃了亏就该找回来,到底是哪家?”
小四儿抽抽搭搭指指斜对面,高门大院画栋雕梁,鳞次栉比,匾额上写着三个大字‘御史府’
刚巧一辆华丽精致的马车停在门口,下来一小孩,穿戴无不华贵,众星捧月一般被一众奴仆拥簇着,赫然是那个推小四的‘凶手’。
展云指着问:“就是那个小胖子?”
小四儿早已止住哭声,泪眼婆娑点点头。
瞧那小可怜模样儿,展云叹了口气,懊恼不该凶他。哄着去买了些糖糕,又给他洗了脸,检查伤处,除了膝盖破了,胳膊上也有两处淤青。
衣服都破了,自然瞒不过元氏。元氏给他换了件衣服,叹了半天气,说了一大堆话,总结出来就是要‘以德服人’。
展云一股火没处撒简直想撞墙,以什么德服什么人啊?
人本就老实,这么下去妥妥窝囊废一个!挨了打就要打回去才对啊!
当然,这话只敢腹诽。
面对元氏,不论脾气还是语气,总会不自觉软下三分。
晚上多吃两碗饭,依旧咽不下那口气。
心里默默拨着算盘,这笔账该怎么讨回来。
翌日,御史大夫家的小嫡孙上学晚了,原因是马车翻了,被罚在屋外站了一堂课。
下午散学,因着车坏了,故而几个奴仆抬着轿椅来接。刚拐过弯就被不知什么物什拌到,摔了个四仰八叉,那小胖子少爷直接被甩出去老远,落地一个狗啃泥,嘴里全是土,合着血,门牙都掉了,好不狼狈。
这会儿往来路过皆是同窗,无不停车下轿瞧热闹,众人捧腹大笑,笑声传到胖少爷耳朵里,气得直蹬腿,将过来扶的奴仆一阵拳打脚踢尤不解气。他生来尊贵,要星星不给月亮,走到哪都是一票人跟在后头奉承,几时这般丢人过?
“笑什么笑?看什么?都给我滚!滚!”
小胖子对着围观众人撒泼打诨,一抬头瞧见他向来最讨厌的人--展承
也就是小四儿。
顿时面露凶光,一直被自己欺负的人如今瞧着自己热闹,怎能受得了?欺负人欺负惯了,径直走过去就要打。
抬起的胳膊被一只手紧紧攥住,只觉手腕骨被捏得特别疼。
小胖子往后撤着身子,用命令的口吻喊着:“放开!放开!”
展云扯起一边嘴角,坏笑着说‘好’然后就着他的劲又加了点力一松手,小胖子在地上打了仨滚才停住,脑袋嗡嗡直响,手一摸,后脑勺鼓起一大包。
他哇哇哭叫,几个奴仆上前搀扶,又是一阵拳打脚踢:“你们这帮子狗奴才!就在边上看!给我打!给我打他们!”
一人十分有眼色,首当其冲,被展云一脚踹翻。展云不慌不忙,看着四周围观众人说:“诸位可是瞧见了,是御史大夫家小公子先动手,也是他指使家奴当街行凶,大家做个见证,我不过自卫而已!”
话说着拳脚并用,把那几个围上来的人打得口吐黄水,倒地不起。
展云打人向来有分寸,从不打脸,因为鼻青脸肿看起来显得伤重;身上痛处多,例如肋骨之下,肚腹之间,能叫人疼得几天直不起腰却不致命。并且手不疼。
六七个大汉围着个少年,大伙都替他捏了把汗。结果让人惊掉下巴,看着那个像甩饼一样飞出来的人后摔落地......
呀......!
不知谁出声,尾音拉得老长,只觉浑身骨头都疼,替他疼。
这身手,怕是放眼京城里没几个能打得过吧?!
有人偷偷问身边:“这人是谁呀?”
有耳目好的回道:“好像是镇国公府刚回来的小公子!”
有人夸赞:“怪不得身手这般好!果真将门无犬子!”
......
展云收拾完那几人,拍拍手,瞥了一眼御史家嫡孙,眼神鄙夷得像看阿猫阿狗:“小胖子,我们家家教甚好,向来以德服人!却不成想叫你认为软弱好欺!以后长点眼色,若再叫我瞧见你欺负人,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听见没?!”
小胖子早被刚才那场景吓傻了,哪还敢造次,胡乱点着头。
展云最后恶狠狠瞪了他一眼,抱起小四儿,领着青儿走了。小四儿头一回觉得自己特别高,直起腰板坐在展云臂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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