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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兵入伍
迎接他们的入营仪式是一卷三尺余长的军纪,教台之上,宣读的军官声音洪亮,字字清晰
“其一:闻鼓不进,闻金不止,旗举不起,旗按不伏,此谓悖军,犯者斩之。
其二:呼名不应,点时不到,违期不至,动改师律,此谓慢军,犯者斩之。
其三:夜传刁斗,怠而不报,更筹违慢,声号不明,此谓懈军,犯者斩之。
其四:多出怨言,怒其主将,不听约束,更教难制,此谓构军,犯者斩之。
其五:扬声笑语,蔑视禁约,驰突军门,此谓轻军,犯者斩之。
其六:所用兵器,□□绝弦,箭无羽镞,剑戟不利,旗帜凋弊,此谓欺军,犯者斩之。
其七:谣言诡语,捏造鬼神,假托梦寐,大肆邪说,蛊惑军士,此谓淫军,犯者斩之。
其八:好舌利齿,妄为是非,调拨军士,令其不和,此谓谤军,犯者斩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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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七条禁律五十四斩,八十一则军纪轻罪严罚,凡有异议者即刻遣回。
偌大的校练场,乌泱泱的人群,却静的如同无人一样。
足足站了一个时辰,艳阳高照,火辣辣的晒得拾得心里发慌。
待到派发衣物时有几个体虚的不堪晕倒,被遣送回家。
又是一个时辰
各队领班带领着排队打饭,入营第一天吃的木薯叶熬冬瓜,连汤带水,配两个野菜粗面窝头。
五人为伍,围坐地上便开始用餐。
大锅饭很难做得好吃,行兵打仗也极少有人挑剔,于是久而久之,这伙头兵的饭食做得真当如同泔水。
连拾得这般从不挑食都觉得难吃,难吃归难吃,但凡能放进嘴里,拾得便能嚼碎咽下。
多数人却无拾得这般忍性,那窝头干硬点还罢,那碗菜汤尝过一口之后便再难举碗。
“怎地?是觉得这饭食吃不下么?”
一人铜盔长甲蹲下身,这人声音清冷,对着一新兵问。
人们不由投去目光,以拾得角度看不清那人模样,只能看见新兵长得面容白净,满是无措。
那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拿过那新兵手里的碗,咕咚咕咚喝得干净。
尔后起身对身后的卫兵下达指令
“送他回家”
新兵直到被拉出老远醒过神,想说些什么却终一叹气什么都没说。
“吃不下?可以!立马给我滚回家!军资短缺,岂容你们这帮菜瓜糟蹋!
这是他娘的军队!行兵打仗懂不懂?是要拿刀杀人的!你们知不知道!”
“这不是你家,炊事营的兵不是你爹娘,也不是你媳妇!打仗时他们也是要上战场的!届时,莫说饭菜,屁都没有!草根树皮老子都吃过!”
“这般娘们兮兮似得娇气......啧啧......行军打仗?还没上战场便饿死了罢!呵呵呵,那还不如现在趁早回家!”
连说带骂,却字字珠玑,没有人质疑他所说的真实性。
一干人默不作声,端起碗犹如灌药般喝的干净。
何必呢?
拾得腹诽。
之后列队分营仅用了半个时辰,几个军官熟练的如同分瓜抓枣。
新兵得集训过后才分制,现今只是五百人一营,分成十营,诸事全由十位营总亲自管辖。营下分帐,每帐二十人,从中选一人任班头,报备日常事物。
总教头叫严青,靖北军左翼校尉,听说是个敢单骑独闯敌营的好汉。
他生的长眉细眼,菱唇浅薄,肤色较之寻常男子略白,此时一身皂色劲装,扎着袖口,端得凌厉,英姿飒爽,如一把随时等待出鞘的利刃。
只是他似乎颇不善言辞,例行公事般下达完训练日程,没有片字勉励,最后一句竟是问:
“此番初入军营可有后悔行伍之人?”
众人互视,不知何谓,默默无语。
几位营总互视一眼,命令道:“解散!回账!”
后晌无事,只让在帐中休憩,军中食不过午,众人聊天又被勒令‘不得喧哗’拾得干脆蒙头酣睡,入营第一日竟是这般就过去了。
翌日,集训正式开始。
直至此时方知总教头最后一问是何用意。
这场集训严苛至极。
校场上只有绝对的命令与服从,从站立、行走到俯卧,对姿势、准度、效率......都有着近乎完美的准则。
又以连坐方式,一人犯错全帐受罚。
前三日,每时都会有人晕倒,救治好愿意留下的接着训练;无意留下的会有兵卫遣送回家。几乎无一不选择后者。
尽管他们拼得浑身乏术依旧做的不够好,教官常常指着隔壁校练场的操练对他们说:“你们是猪吗?
紧接着训练力度更甚。
不乏有脾性暴躁受不得气,回怼几句被勒令回家,走时还扬声大骂:
“什么破劳什子的靖北军,不过一群狗眼看人低的腌臜货,老子还不如回家种地!”
也有几个读书识字的,实在受不了这般折辱自请离营。
不论哪种,教官皆以微笑应允,派卫兵护送。
新训过半,各营人数平稳,又增加教授拳脚、简单的刀枪剑法,以及骑射。
训练时间也由原来的六个时辰增加到七个时辰,甚至到八个时辰。
每日除了训练还是训练,思想几乎被清空,机械性按照命令做着事情。
拾得却觉得:若一辈子这样也挺好!
从未有人说‘军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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