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小声跟言亦初说谷粒最近没有失忆,但是可能她有抑郁症的可能,谷粒嗤之以鼻,她不和言亦初说话,但是她和医生说话:“宋医生,你别逗我了,我知道抑郁症是心理因素和生理因素多重因素的共同结果,我觉得我心理好的很,生理也没有任何缺失。”
于是他们都再不敢在谷粒面前提抑郁两个字。
谷粒说什么,他们都是是是,你说的对,你说什么都对。
谷粒自己意识不到她对外界的刺激缓慢的反应,沉默和昏睡的时间越来越长,她对此一无所知。
但是言亦初却不像她,言亦初心里隐隐担忧,谷粒记忆消失的时间里,她的遭遇给她的大脑带来了不可避免的损伤,任何隐患,都有一个期限,而谷粒现在的表现,无非是这个期限因为事故提前了。
言亦初在谷粒的膝盖上盖上毯子,在她耳边絮絮叨叨的说从前的事情,换做从前的谷粒,一定是竖起耳朵不肯错过一个字。
“谷粒,你知道吗,后来我去查过你的中考成绩,是重点高中。”
谷粒很聪明,这一点言亦初很清楚。
谷粒缠着他让他补习的时候,他就意识到了,他一直以为谷粒是个不学无术的草包,但是他很快发现其实他错了,他给谷粒讲题,谷粒听一遍就能举一反三。
当时他们在银杏树下,谷粒咬着笔笔下有神一般的扫题,言亦初问她:“既然你能学,为什么不多放一点精力在学习上?成天游手好闲的,你是闲得荒吗?”
谷粒满不在乎地说:“谁在乎我学的好学的坏,既然没人在乎,不如开心一天是一天。”
“那你真的开心吗?”言亦初伸出手摸摸她的头。
“开心呀,为什么不。”
言亦初的手没有拿开,“你如果真的想摆脱现在的处境,你应该考出去,你可以选择去外地上学。”
谷粒笑眯眯地打断他的话,把脑袋埋进他的怀里,说:“别的城市没有你。”
“傻瓜,我考报考的大学也不在这里啊。”
谷粒:“你干嘛不考上海,好学校这么多,等等,你不会是想要考去北京吧?”
“呵呵呵呵呵呵……皇城根下,你去吧,我去不起。”谷粒手动再见。
言亦初拿她无可奈何,“不存在没有人在乎你的前程这件事,你要自己重视,人生是你的,不是别人的。”
谷粒大概是听进去了劝,但是依旧闷闷不乐,“其实……我也不在乎。”
年少时的言亦初还不想如今一样,足以应对各种状况波澜不惊,那时候他只觉得听见谷粒这么说像是心头被什么东西蜇了一下,听着就不舒服,他严肃地和谷粒强调,“你不可以这么想,即使你不在乎,我也会在乎。”
谷粒此人真的是从善如流,最后出来的成绩足以惊掉一群人的眼镜,只是她却在关键的时候失踪。
从过去的记忆里回过神来,言亦初唤谷粒的时候,才发现她很不给面子的睡着了!
他现在讲话真的这么催眠吗,真是让人伤心。
“谷粒,谷粒。”
言亦初轻轻晃了晃她的肩头,没反应,他只好又把人抱回床上。
谷粒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伤口的疼痛让她想要睁开眼,她听见言亦初的秘书说:“老板,不好了,药厂有人跳楼。”
言亦初放下手里的工作就匆匆跟秘书离开。
谷粒甚至都没听清原委,她只在梦里头想着,这都是什么事,是不是那什么广播里播的“老板欠债三个亿,带着小姨子跑了。现在商品抵债,通通二十元,一律二十元”?
现在言亦初自顾不暇,要知道谷粒在梦里还这么编排他,他真的恨不得自己能丢下这堆烂摊子跑路。
后来谷粒清醒过来,才有人把这件事讲给她听,跳楼的人是真的,但是没跳成,被警察还有赶到现场的言亦初劝住了。
跳楼的员工声称听到传闻,说言亦初的公司不行了,连累他们药厂也要裁员,人心惶惶满城风雨,每个人都有一本难念的经,这位小工家里父亲因为干活摔断了腿,在医院躺着就等着儿子的医药费。
农村的老母亲因为要照顾父亲,也搬过来住在家里,方便每天能够跑医院,但是从来没跟婆婆同一屋檐下的媳妇每天还要抱着儿子跟婆婆吵个不停,这日子真的没法过了。
当他听说药厂裁员名单已经出来的时候,成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全家老小那么多张嘴,他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养活。
不如一死了之吧,死了干净。
言亦初顶着大太阳赶到现场,背后的衣裳被汗水打湿,湿漉漉的粘在后背,他看着围在员工宿舍楼黑压压的工人,还有闪着灯的警车,消防车,他的手里拿着话筒,谈判专家让他和员工对话。
他一开始只能干巴巴的说:“你冷静一点。”
“公司不会拖欠你们任何一个人的工资。”
“我们也没有什么裁员名单。”
公司经营状况,显然必须采取及时的措施来减少经营成本,除了加紧销售仓库里面的库存,最有效的方法就是裁员。
任何一家遭遇危机的公司都会这么做,但是有员工因为消息的泄露做出过激的自杀行为,这是个人行为还是受人蛊惑,这里面就用心很险恶。
言亦初如果现在许下绝不裁员的承诺,那么无疑是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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