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言亦初大学曾选修过心理学,曾经有人戏称,学心理学的,不是自己有病,就是想看别人有病,言亦初大概是属于前者。
其实言亦初很感激生命中有谷粒的出现,他习惯了把一切的情绪隐藏在冷淡的面容之下,就像是出世入世的出家人,总于这个世界隔着一层什么,模模糊糊不真切,与人保持礼包又疏离的距离,对待同学的问题总是恰到好处的解决却从不真正关心。他把自己包裹在真空的水晶球里,直到谷粒以惊人的姿态闯入他的世界,像一把锋利的宝剑,劈开他自欺欺人的面具。
所以他看到谷粒问他,你是不是语言表达上有困难?
他想,他长大了,不是小时候那个孱弱又可怜的小胖墩,他应该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曾经,曾经那个让他无比憎恨又无比痛苦的小言亦初。
阳光从云层中洒下,给言亦初的面庞镀上一层浅金,他定定看着谷粒,撩起额前薄薄的刘海给她看额头上的伤口,有选择地说了一些过去的遭遇,然后他问谷粒:“你知道我是一个连话都说不清的人,这样的人,你还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谷粒看着他,反而笑问:“我记性不好,一无所成,无父无母,家无恒产,言亦初,你还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言亦初握着她的手说:“让我郑重地问你一遍,做我的女朋友,好吗?”
谷粒肯定地点头:“好。”
谷粒踮起脚尖,轻轻伸出手指摸了一下言亦初的伤口,她问:“当时疼吗?”
言亦初眨了一下一眼,“不记得了。”
谷粒皱眉,她对言亦初招招手,“来来来,我给你吹吹。”
言亦初想了一下,把头凑过去,谷粒狡黠地抓了一把地上雪塞到言亦初衣领里面完成作案,然后飞快跑开,言亦初眼疾手快握了一个雪球向她砸去。
按照言亦初打篮球的水平,这一球准得不得了,正中谷粒后脑勺。
谷粒捂着后脑勺生气地跟他讲:“我是想让你做人轻松一点,你怎么恩将仇报呢?”
言亦初挑眉,“是吗?”
谷粒长叹一口气,“我男神说过一句很出名的话你知道吗,男神说了,皮囊坏了,就用思想填满。”
言亦初正色道:“你的男神还说什么了?”
谷粒咳嗽一声,一脚踩地,一脚踩在花坛上,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她深情而沉重地说:“恐怕我男神的这句话你更耳熟能详,他说:‘我活着,就不会白白的活着。’,我琢磨着挺合适你的,是不是你的内心独白,你感受一下。”
……好了,这下不用再说了,言亦初直接动手把人扛走了。
“虽然现在天还没黑,小家伙,但我觉得有必要让你知道一下究竟谁才是男神。”言亦初傲然。
天都没黑,这真的不太好吧。
谷粒嚎啕,壮士,我们来日方长,怎可冒进?
言亦初面瘫脸,意味深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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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春天,是恋爱的季节
后来言亦初的父亲言峰来找过谷粒,中年人已经有了白发,他看不起言亦初,更看不起谷粒,谷粒在他眼里不过是个不入流的小艺人,出来混的江湖人。
司机来接谷粒的时候谷粒还带着《歌狂》里面后期演唱会里非主流的造型,搞得司机不时的回头看她,觉得她打扮也太夸张了,心中感叹,大少爷的眼光是逐年降低啊。
而谷粒顶着她五颜六色的爆炸头出入高档会所毫无压力,她看到言峰看到她的时候愣住,心里满意地笑了一下,怎么样,老人家第一次看到美少女的鼻钉铆钉皮夹克尖头高跟大长靴,有点吃不消是正常的。
没想到言父点评了一下谷粒的造型,张口就来,“刚从片场出来的?”
谷粒应声点头。
他又说:“我看你们这个造型红不了。”
谷粒不服,你这个老头要不是知道你从前对言亦初造成的伤害,还真要把他当成一个含辛茹苦把孩子拉扯大,现在又良苦用心要为儿子操心媳妇的萌老头。
还有,说事就说事儿,凭什么说她衣服不行,知道什么是经费有限吗,知道什么发挥创造力,什么是发挥想象力吗?草间弥生可以凭借波点成为大师,三宅一生凭几何带动了两室一厅四菜一汤五险一金,还有川久保玲山本耀司加在一起优秀的三剑客,贵剧组这是充分发挥了时尚精神。
不懂憋瞎说,呔。
然后谷粒等了半晌,言峰没再说话。
她觉得这个走向不太对呀,下一句话难道不应该是“你离开言亦初,我保证你红”?多浪费她的感情,她来的路上都想好了,言亦初现在整天整得跟她小爹似的,她没享受过父爱,但她估围的感觉也大差不离了,她为什么要把好好的小爹,换成老爹伺候呢?抱大腿也分鲜嫩火腿肉和烟熏老腊肉。
言峰问她:“你是打定主意要跟言亦初在一起了吗?”
她很肯定的说是。
谷粒暗搓搓的一直在等言父放大招,嗯……她指的是她在等言父什么时候掏出支票本本给钱打发她离开,然后她就可以义正严辞地把钱当成草纸帅气地扔在他脸上,全方位展现一下她谷粒的高洁光辉。
但没想到言峰还是没有给她这个机会,他只是端了一杯茶在手里看了谷粒半天,然后冷冷道:“没想到言亦初选来选去,最后选了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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