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烟看过之后微微一笑,让人取来了烛火将信纸烧了。
她起身,伸出一只手冲着夏珂筠微微颔首:“陛下,该启程了。”
夏珂筠便站起来,将手放在她的手心里:“走吧。”
两人便这么默契地离开花园,留下玉璇一个抹着悲伤的眼泪水,被无视了……
次日,整个新四洲都知道,女皇陛下准备起驾回灵安。
新四洲远离灵安,鲜少有朝中大臣来这里,更莫说是女皇陛下。夏珂筠走得那一天大张旗鼓,新四洲狭窄的街道上人头攒动,都是来围观被称为双姝之一的女皇陛下。
夏珂筠坐在轿撵之中,微风吹起飘动的轿帘子,露出几缕鲜血般的殷红,还有殷红之下白嫩的脸颊。顾长烟骑马随行左右,冰冷的面具下清冷的神色,长发竖起干干净净不留一丝,堪比战场归来的将军。
蒋文正自然是要来送行的,带上了知州府的随行百余人,那气势在女卫队面前也不过如此。
“陛下,过了新四洲就是留中之地,您务必小心。”蒋文正在轿撵旁低声说道。
“都安排好了?”夏珂筠撩起帘子的缝隙。
“是。”蒋文正压低了声音,“按照陛下的吩咐发了传信,不出意外,留中之地会有危险。”
“朕明白了。”夏珂筠又放下帘子,“你送到这里就可以了,去安排新四河下游部落驻扎的事情。”
新四洲和留中之地的边界,蒋文正策马回头,夏珂筠换上了更为方便的马车。
顾长烟随她同坐一车,留中之地崇山峻岭,一路马车高低起伏跌宕不平,卫队减慢了速度,以求前进得安稳下。
顾长烟看着并不害怕的夏珂筠,笑问:“我瞅着瑾王是个爱生事端的人,可她有你这个姐姐也不是件好事。”
夏珂筠便笑:“不是所有人的姐弟都跟你和长泽那样。”
马车经过一条崎岖的小路,路的两旁是陡峭的高山,前头开路的女侍卫紧急停马,只听得一排收马缰的声音,马车向前冲了一下,又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顾长烟下了马车。
“常副队!”前头女侍卫来报,“前方的桥似乎是被水流冲断了,这条路行不通,得改走山路。”
前方是一条急流的宽和,河面上的桥塌了,两山之间除了山路便无其他的路。
顾长烟走到河边蹲下来看了片刻:“那就走山路,山路危险,大家提起精神。”
上路向上,马车和马儿无法前行,只得靠步行。一行人下了马,夏珂筠撩着裙摆下了车。
“木桥不稳,河水冲断了桥梁也不是什么怪事。”阿婉安慰下属,“只是爬山有得浪费些时日,大家切莫掉以轻心便是。”
玉璇则锁着眉头,转而到顾长烟的身边:“喂,真是被水冲断的?”
顾长烟对这声喂相当的不满意,吊着受伤的胳膊凝眉道:“我的手是怎么断的,那桥就是怎么断的。”
夏珂筠默默地瞥了一眼玉璇:“玉璇,你还没回答朕应该把那怎么处置!”
玉璇扶额:“嗯,我和阿婉去前头开路,这里一定很危险!”说完快步跟上阿婉,回头愤愤地瞪了一眼顾长烟。
当年她还是女皇陛下面前的第一红人,从来只有她给别人使绊子的,风水轮流转,她不再是那个唯一的宝宝。
山上少鸟兽,更无人踪迹。
一路而上是茂密的树林,在这个初夏季节青翠欲滴。倘若是游山玩水,定是要让画师画几张春游图下来的。
顾长烟左右不离,山中回荡着脚步踩在泥土和树叶上的沙沙声。
“这里的一切太过安静。”素来警惕的顾长烟蹙眉说道,“我若是要杀一个人,居高临下伏击,可事半功倍!”
话音刚落,安静的山腰道上突然出现了一排紧凑的跑步声,从山腰上冒出无数个人,执攻而立,弓箭对准了女卫队们。
“有刺客!”前方玉璇大喊一声,“护驾!”说罢亮出刀剑,一排排闪晃晃的,从剑刃倒映出敌人的影子,是黑的。
“来者何人?”玉璇朝上吼道。
“这儿是咱兄弟的地盘,有人从这留中地带过竟然不晓得这山头是谁的地儿?该杀!”领头的看着山下,“管你是天皇老子还是西天如来,从这山头过不服从咱兄弟的规矩,那就是死路一条!”
“这是遇上山匪了?”夏珂筠笑问顾长烟。
顾长烟抬头看了看这山头和那厢的人,淡定回答:“也许是吧。”
对方人数不算多,和卫队旗鼓相当,只是占据了有利的地形。
“本想着怎么这山头连鸟兽都了无踪迹,原来是有人占山为王了。”顾长烟的剑还在腰间,甚至都未抽出来。
前方玉璇还在和山匪交涉,那山匪身边的小喽喽提醒道:“当家的,前些天女皇从新四洲出发,带了一队的女卫队,我看着中间穿红衣的那人和传闻中的女皇相似,还有那戴面具的,不正是常因么?咱别说天皇老子,这就是啊!”
领头的一怔,当下啐了一口:“格老子的,还真是!”
玉璇面无表情地抬头看着山腰:“既如此,还不赶紧让路?”
领头的咬咬牙,下了狠心:“前些天买主拿来了重金,要老子拿下这几日经过留中之地的人,要的就是你们!咱混道的人讲得是承诺,收钱办事,管你丫的是谁!兄弟们,给我上!”
顾长烟“啧”了几声,同夏珂筠交头接耳:“不敢自己动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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