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恐怕不好吧,我家香君姑娘可是尚未出阁的黄花大姑娘,再说不过是偶感风寒,如何能劳动贵人大驾。”
杨妈妈心如电转,能让魏国公徐允爵以及南都的勋贵们折节下交的除了在八卦洲驻节的蓬莱伯还能有谁?
杨妈妈有些束手无策,她自家人知自家人,侯方域来媚香居已经有些日子了,虽说人家父亲侯询罢了官,入了狱,但是官面上的熟人可不少,就是这媚香院背后的主人可是南都留守的礼部尚书王铎也和侯询有通谊之情。
但是既然开门做买卖,来的人又是南都的勋贵和新近授封的蓬莱伯,自己又收了人家不少银子,若是不让李香君作陪,自己以后还怎么做生意。
本来,找个理由搪塞一下,魏国公他们看在王铎的面子上,这事也就过去了。
谁知道这蓬莱伯居然不依不饶,说什么懂医理,若是让他去看诊,那些事不就穿帮了吗?虽说魏国公对侯方域李香君的事是心知肚明,但是这层窗户纸若是捅开了,那就不好了。
“医者父母心,俗话说救人一命,如造七级浮屠,本爵这就要替香君姑娘看诊,诸位可愿同往。”
李兴之施施然地放下酒杯,缓缓站起身来,似笑非笑地看着一脸尴尬的杨妈妈。
南都的勋贵和留守的六部官员早就勾搭在一起了,弘光朝时,伪清豫亲王多铎兵临南都,内阁大臣王铎、钱谦益和徐允爵等人可是一起剃了头发,开门迎了大清军。
自己借着李香君的事,虽说不能让他们反目成仇,但是恶心他们一下,却是没有问题。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既然自己来到了这个时代,那绝不会允许甲申之变的发生,绝不会允许我华夏大地上出现金钱鼠尾,人皆左祍的场景,给勋贵的心里埋设一颗种子,说不得将来就会长成一颗参天大树。
“蓬莱伯恕罪,您可知道这院子的主人可是王铎王尚书,复社领袖钱谦益先生也时常来访,香君姑娘是他们看中的人,蓬莱伯可否给个面子?”
退无可退的杨妈妈只得硬着头皮回了李兴之一句,大明朝文贵武贱,勋贵们更是养在家中的米虫,孰轻孰重,她还是分的清楚的。
“啪!”
“你一个娼妓,也敢威胁本伯,今日本伯就要睡了那个什么李香君,看看她到底有什么金贵的,李邦杰你给老子进来,把这个老鸨子给本帅拿下,让安巴速调一千绿旗兵进城,把那什么秦淮八艳都给本伯拿了,本伯要将她们全都献给陛下。”
李兴之突然色变,当场下达了封锁媚香楼的军令。
“喏!”
李邦杰应声领命,说实话,当时安巴他们楼姑娘时,他就对这个徐娘半老的老鸨子动了心火,只不过碍于自己的职司,再加上满洲皇后的诱惑强行压下了火气。
现在大帅下令自己拿人,可是正中自己的下怀,开玩笑,大帅下令自己睡女人,谁他娘的敢违抗军令。
“哐当!”
李邦杰一脚踹开虚掩的房门,如同拖死狗一般,将惊的花容失色的杨妈妈拖拽了出去。
“蓬莱伯,这样恐怕不太好吧!王铎和钱谦益他们本是东林领袖,门生故吏遍布朝堂,若是参咱们一本,陛下震怒的话,咱们可担待不起啊!”
徐允爵和刘孔诏以及朱国弼等人也被李兴之的军令骇住了,未奉圣旨调兵入南都,这可是等同造反,这李兴之可是自己邀请进南都的,要是朝廷议罪的话,自己就是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
“瞧你们那样,咱们是什么人?咱们是大明的勋贵,王铎和钱谦益不过是在朝廷失了势,发配到南都的罪官,咱们怕他做什么?何况本伯为陛下找女人也是为陛下着想。”
“陛下登基以来,东虏不时南下,内贼如同雨后春笋,国事艰难不堪,陛下宵衣旰食,整日劳心国事,本伯替陛下选几个可人的女人,也是替陛下排忧解闷,让陛下舒缓心神。”
李兴之喟然长叹,那一副忠君爱国的表情,当真是情真意切。
桃叶渡,在接到李兴之军令后,船上留守的一百余铁人兵蜂拥而下,很快就将媚香楼围了个水泄不通。
直惊的秦淮河上的游人和商贩们四散奔逃,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这帮凶神恶煞的铁甲兵虽然封锁了媚香院,但是并没有扰民,秦淮河的居民也在最初的慌乱中缓了过来。
当他们从门缝里和窗户边看到媚香楼的客人一个个衣衫不整地被铁甲兵扔了出来后,就知道这恐怕是有些大人物因为窑姐在争风吃醋呢。
利用达官贵人们争强好胜的心理,媚香楼这些年疯狂敛财,争风吃醋的事也发生了不少,可是为了女人调兵第一次却是秦淮河上头子遭,只一小会媚香楼前已经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群。
当然南都留守的礼部尚书王铎,礼部侍郎钱谦益,也赶到了媚香楼。
勋贵们居然敢在媚香楼闹事,这令王铎和钱谦益怒火中烧。
虽说他们是因为党争,被贬到了南都,远离了京师权力中枢,但是他们的门生故吏遍布朝堂上下,就是地方上也充斥着他们的党羽,现在被一个小小的蓬莱伯欺负到了头上,如何不令他们愤怒。
可是愤怒的王铎和钱谦益却被铁人兵的长刀死死地堵在门外,燕子矶进入秦淮河的港口靖北军的运兵船也缓缓地驶进了秦淮河,一千余满洲绿旗兵正全副武装地向桃叶渡方向开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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